第121章 你給我暖暖(1 / 3)

天知道這些話耗費他多大勇氣。

上樓時在電梯裏胡亂地想了很多,在一起是痛苦,不在一起對他而言更痛苦,他其實已經不知道要怎麼辦好了。

但她主動親吻他,她的主動讓他無法思考。

抱著她,親吻她,和她水乳交融,他覺得心底的那個空洞被填補,那種疼痛得到安撫,他才覺察,其實說到底死心對他來說還是太殘忍。

隻要有那麼一點點希望,他覺得即便忍受痛苦也沒有關係,總好過繼續寂寞下去,人生太過漫長,未來那麼久,這世界廣闊,一顆心卻沒有歸途沒有依靠,茫茫眾生,卻隻有一個地方可以讓他不孤獨。

--那是她的身邊。

沒有了她,這個世界對他還能有什麼意義。

鬱久安抿唇,隔了會兒眼簾卻低垂下去,在躲避著他的視線。

她沒有勇氣,怕的很多,怕自己成為他的負累,怕治病的疼痛,她一直恐懼任何形式的疼痛,她覺得這輩子都過的太疼了。

她簡直迫不及待要結束這一切,曾經執著於留在他身邊。可現在,經曆了這一切,這份執著已經不在了,僅存的留戀是不足夠支撐她與這個破敗的軀體抗爭的。

他看她神色,心底已經隱約有答案,眼底黯淡下去,不想為難她,自嘲地扯扯唇角,聲音變輕,"算了……"

隻要這一刻能相擁也好,他想,也許未來漫長日子都要靠這一點點溫暖支撐,於是也不問她為什麼主動,不問什麼以後,他低下頭親吻她額頭眉心,輕歎一聲,"就當我沒說吧……"

鬱久安烏龜似的低著頭,隻是感覺到男人帶著愛憐不染情欲的輕吻,心底也變得柔軟非常,慢慢抬起臉迎他的唇。

又是一番溫存,電話鈴聲再次響起,她推他一把,"先接電話吧,響幾次了,說不定有事。"

他戀戀不舍將人放開,伸手去摸手機。

鬱久安隱約聽見徐傑的聲音,說的還是蘇梓這個案子的事情。

韓瑾修接電話的空兒,鬱久安去了浴室清洗。

這一通電話時間有些長。原因是韓瑾修不想現在離開房間,很多事情都需要交代徐傑去做。

外麵還是大雨瓢潑,他靠著床頭專心講電話,鬱久安衣服隻是沾染男人身上一點雨水,已經幹透,她穿好衣服出來,將床尾幾件男人皺巴巴濕漉漉的衣服拿到浴室,用酒店的吹風機吹。

這時候不知怎麼的,想起很久以前,他還以少爺身份在她身邊,有一回也是這樣,兩個人淋了雨在酒店的房間裏,那時他為她吹衣服。

吹風機嗡嗡地響,於是外麵傳來的男人聲音就有些迷糊。但她還是聽到他說:"對了,我衣服淋濕了,你幫我買一套……"

她動作頓了頓,將吹風機關掉了,反正這衣服不要,她隨手扔洗手台,然後走出去。

韓瑾修已經掛斷電話,瞥見她走過來,拉住她的手將人抱懷裏,觸到她半濕的頭發,眉心立刻皺起,"怎麼吹半天還沒幹?"

她別過臉,"我在給你吹衣服。"

"……"

她說:"不過還沒吹幹……反正你也不要了。"

他摟著她的腰:"要的。"

"你都讓徐傑給你買新的了。"

他親了親她的臉,"新的就是買來備用,你把吹風機拿過來,我給你吹頭發,你給我吹衣服,好不好。"

她眼簾低垂,別扭地微微噘著嘴。

他說:"去吧。"

"你自己怎麼不去?"

他眉梢挑了下,"你確定要我去?"

她好整以暇看著他,他於是放開她掀了被子,她一下子睜大眼,臉又騰地燒起來。

男人身上不著寸縷,她趕緊把被子給扯著蓋回去了,"你暴露狂嗎?"

他看著她紅紅的臉,笑了聲,"我沒衣服。"

她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他的衣服濕透,全部都被她拿到浴室了。

她沒辦法,想去浴室繼續給他吹衣服,他說:"你把吹風機和衣服拿過來,不然我隻能這樣子去浴室找你。"

她最後還是妥協,這男人是很有可能真的裸著過去的,雖然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人,但她還是會覺得奇怪,而且……

他說要給她吹頭發。

吹風機的風暖烘烘,他的手指勾纏她的發絲,她很享受這種感覺,頭發吹幹了,他纏著她要她幫忙吹衣服。

她起身欲走,"自己吹吧。"

他將人拉住,"好久安,幫幫忙吧。"

她被他這一聲叫的頭皮發麻,不由失笑,覺得他無賴技術漸長,但最後還是坐回去,拿著他的衣服細細地吹。

他下巴抵著她肩頭,不時地親親她的臉。

後來徐傑送衣服過來,韓瑾修身上已經穿著鬱久安吹過的衣服,白襯衫皺巴巴的,他將新衣服隨意地連同袋子扔在沙發上,和徐傑說了會兒話。

說的自然還是和案子相關的事情,房間窗戶大開,外麵嘩啦啦的雨聲不停,鬱久安聽了會兒,明白過來,那個校工離開寧陽二中去了別的學校,因為之前的醜事並未被聲張,居然在另一家學校繼續做校工,還再次騷擾那裏的女生,其中有一些校工在受審的時候說了出來。

為了盡量加重刑罰,徐傑和韓瑾修本來有計劃聯合其他受害人一通起訴這個校工,但私下裏接觸到的幾個受害人一個也不願意站出來。

這種事情其實也不難理解,警察出於職業道德多半不會將這事兒宣揚,但她們自己一旦站出來等同於昭告所有人自己已經被這種猥瑣的男人觸碰,在小小的縣城裏,這種名聲落在頭上對於那些人生才剛剛開始的姑娘是致命的。

在這裏碰壁是一件讓人很沮喪的事情,韓瑾修聽過,有些無奈,"一個兩個都是這樣。和蘇梓一樣,不說出來,不求助,悶在自己心裏頭……"

鬱久安不知道該說什麼,這種事情往往最讓人無力,沒法責怪那些受害人,但正是這種消極的隱瞞,無作為,才助長了這種人的無恥行徑。

徐傑說:"如果實在不行隻能采取後備計劃了,等人入獄,我會知會一下我那些兄弟,獄中他日子也不可能好過。"

韓瑾修點頭,徐傑又道:"媒體那邊跟的很緊,今天下午有記者去這邊派出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