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按照慣例,立謙和一幫朋友這天晚上在山腰上的圓山飯店聚餐。步入長廊的時候,在映棠左側的立謙先她一步,挑起了珠簾,繼而順勢而下,把手輕輕地搭在她右側的腰見的髂骨上。桂花甜味的微風晴柔拂麵,綠樹掩映下的淡水河在月光下明晃晃地像麵銀鏡。兩旁的柱子十五前後特地沒有上燈,留給月光照地徹夜通明。地板上人的身影和牆上斑駁的樹影在無聲地移動,似是無聲電影。兩人在黑白影像裏穿行,沒有言語。及至閣樓前,立謙扶在映棠腰上的手腕稍稍使勁,映棠站定轉頭看立謙。立謙的眼眸在暗夜發亮,啞著嗓子,柔聲道:“以後就我們自己來。不和他們參合。”林映棠不知所措,轉回頭,眼神木木看著虛掩的木門上的鏤空的雕花。“吱呀”一聲,立謙左手推門而入。閣樓三麵環水的窗戶都敞開來,角落的小茶幾上的蓮花狀玻璃杯裏,點著蠟燭。圓桌頂上懸掛著同樣也是用玻璃罩起來的蠟燭,一圈圈,散開來。白晃晃的月色裏,搖曳起溫暖的黃光。一桌子全是立謙的玩伴:陳庭均,周全仁,周全仁的表兄周暢,辛去疾,以及和立謙親厚的堂弟林立書。清一色的男子,不見一個女伴。陳庭均還是一副清秀的書生模樣。周全仁濃眉大眼,映棠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像蠟筆小新。周暢方方正正的國字臉,這幾年在上海胖了許多,臉上失了棱角。辛去疾還是一副笑嗬嗬的樣子。映棠一直覺得他這樣財神爺般的笑容可掬,如果也像家裏的長輩一樣去大學裏教書,哪裏可以鎮地住學生?林立書眉眼之間,倒是和立謙相似。映棠害臊起來,轉頭對立謙低聲道:“你們一幫男的聚會,我不該來的。”立謙很是享受她嬌嗔的埋怨,用孩子氣的口吻道:“誰管他們。”一桌子的人見到立謙和映棠,都停下原先各自的談話,齊刷刷看著兩人。辛去疾突然開口大喊一聲:“立謙,不帶你這樣破壞規矩的!我本來也有美眉可以帶來的。”立謙瞥了一眼他,向眾人漫不經心道:“我回我爸媽那的時候碰到她。她沒開車。”眾人隨即附和來的正好。周暢起身道:“喲,這不是小棠棠嗎?”嗖地大步流星到映棠身邊,一手拉住映棠的手臂,涎皮賴臉道:“來來來,好久不見了,一起坐下陪哥幾個吃螃蟹。”周暢這些年一直常年在上海,隻有節假日才回北安來。映棠之前因為文啟和立謙的關係,和他們都認識,在外麵碰到的時候麵子上都是很客氣的。這次因為文啟要在上海辦廠,明裏暗裏,麻煩了周暢許多。這時候見著麵了,自然是不好冷場,和他寒暄起來。辛去疾見狀,嚷起來:“周老三,也就仗著這些年你出遠門,要我們幾個敢去搶人家小棠妹妹,你看林大少爺不把我們的手給砍了!”立謙斜睨了一眼辛老板,道:“你今年又搞這什麼複古風。吃個飯,黑燈瞎火。”“情調,情調你懂麼?我讓鹿寨他們這幾天全這個調調。”立謙不再理會他,和周暢打起招呼,“小棠最近工作上的事,多虧你幫忙了。”周暢道:“我們從小看她長大,你的妹妹,就是我們大家的妹妹,你太見外了”周全仁聞言,道:“大哥,你從小也看我們哥幾個長大,我們可不是這個待遇啊。”周暢搖頭道:“人走茶涼,一個個白眼狼,都白對你們好了。”大夥被他們表兄弟都笑了。立謙對周暢道,“以後她不懂的地方,還要麻煩你多擔待些了。”周暢笑了,道:“你放心,這賬我都記到文啟頭上了。”他說罷,立即覺察出立謙臉上略過一絲不悅,立馬補充道:“有這麼好的員工,真是讓文啟賺到了。你當初應該也問問我們缺不缺人手的啊?哈哈。”林映棠都替周暢後麵的笑聲感到尷尬。立謙笑了笑,道:“那不成,你那裏太遠了。她不會習慣。”五指已經握在映棠的手上,拉她到身邊。周暢見狀,忙道:“也是也是,女孩子還是在家裏最好,照顧的到。”說罷,就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上。立謙在辛去疾的身旁拉開椅子,又讓人在往自己裏麵的位置添了把椅子給林映棠。大圓桌靠著角落,她便一個人被孤立在立謙內側。立謙和其他人說著話,時而轉頭輕聲問身邊的人,要不要吃這個,要不要吃那個。給她夾好放在她麵前的盤子裏。吃螃蟹時候,也是剝好了,把雪白的肉挑出來給她。林映棠沒幾下子,臉上就熱起來,一直連到脖子裏。林立謙視若無睹,所有夾菜動作在和同桌的人閑談之間旁若無人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