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鄭三俊說得不痛不癢,讓陳一討了個沒意思,隻好跟著送出城外。(www.wuruo.com舞若小說網首發)一同接旨的侯世英對陳一卻是心下折服,竟然可以對皇上的旨意估摸得如此準確。
陳一送走鄭三俊後,開始了他的地方官生涯。他把旨意又拿了出來在看了看,好一會不由大笑起來。回到府衙他也不客氣,讓侯世英他們幾個看了聖旨便按照這幾天他思慮的方案,直接把八個知縣給索拿了,留下的空缺就讓每個主簿搭著揚州衛的一個百戶去上任了。陳一他們人地生疏,原有的差役班軍都靠不住,還不如直接借用衛所的人。陳一分散親屬到各縣,自己就在揚州城內坐鎮。
過得幾日麻煩事就來了,那些給陳一沒收田產的財主把沒收地裏的秧苗給毀了,耕種的佃戶也給拉去墾荒,他們就是要讓這地荒著。這些財主的地有兩千多頃,荒在那委實可惜,而且這容易給人借口攻擊。說不定秋後算帳,少不得添一辦事不力,導致農田拋荒。
陳一心高氣傲,若是輕易給他們治住便不是他陳一了,他當下找來侯世英,打算讓他從軍戶中抽出些人來。
“衛所自己也有三千頃田地,加上那旮旯山裏的,衛所最多隻能再種一千頃。總要留一些人在各縣巡視!”侯世英也有些為難。
“那就夠了,我就是想你們衛所多占些田地,其他的本官自會處理。他們這點把戲根本就難不倒本官!”
很快府衙貼出告示,那些拋荒的田地全部發給願意耕種的百姓,由知府衙門開出地契。隻要按朝廷製度納稅便可。
揚州府的人見有這樣的好事,全都擠到府衙來。陳一在揚州府不足半月便把揚州貪汙的上下官員幾乎全弄了下去,在百姓中也有不小的官聲。百姓們見是陳一主持,更是相信,不足半會便把那些耕地領了個幹淨。陳一看到耕地的事情得到解決,仍舊不敢放鬆,讓侯世英派了一隊兵丁在收回的屯田附近巡邏。不想還真抓到幾個前來搗亂的潑皮,陳一也不管這麼多,都把他們在府外枷了兩天。經此一整治,揚州府倒平靜了一段時間。
雖然揚州看似太平,但陳一知道,自己一到揚州就得罪了本地的紳,在吳新敏的支持下,他們是不會這麼容易罷休的。對手們都在暗處關注著他,隻要他一旦走錯一步,便會跑出來咬人。他開始有些體會那些在各處實行新政巡撫的難處了,自己管著一個府就煩的不行,要是管一個行省那真是要人命。陳一轉念一想,黃道周在河南搞得有聲有色,皇上差不多引以為第一巡撫。自己也算才高八鬥之人,難道會輸給他們。
第二日,陳一把原在知府衙門伺候的下人全部遣走了,就留了幾個原先從京城帶來的小廝。揚州城內前來巴結的商賈都擋了回去,陳一每日便帶著人到處核實府衙事務,好在他能調動衛所的人,是以整個衙門的人都給他推著忙活起來。
正當陳一忙得樂火朝天的時候,來了位不速之客。這天陳一從外邊巡視回來,不想府衙外卻站著一隊兵丁,那個領頭的百戶臉生得很,看來不是揚州衛的人。陳一正要前去問話,府衙大門內轉出一人,竟是侯世英。見他耷著個腦袋,嘴角抽動也不知說了句什麼。
“老侯啊,怎麼這個熊樣?——他們是些什麼人?”陳一上前拉住侯世英,他們兩人在這段時間已經熟得稱兄道弟的,是以陳一講話也沒有那麼講究了。
“啊,是陳老弟,老候對不住你啊!”這話說得陳一莫名其妙,他正要問個明白,隻見府裏出來好些人,各個都穿著官服。當中一人身著繡著獅子花紋緋袍,頭頂六梁冠帶,在眾官員的陪侍下,好不威風!吳新敏雖然是右侍郎,但由於尚出缺,他就是實際上的南京兵部尚。
陳一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沒有想到這吳新敏竟然來了揚州。雖然兩人勢同水火,但他還是依足了禮儀,向吳新敏行了跪禮!
“下官拜見吳大人!”陳一原先不過是翰林院的侍講,後來又給降了一級,此時不是知府卻管著知府的事,他也不管什麼官名了,隻是含糊了事。
吳新敏看著這個不知進退的小子,心裏不由狠笑道:“這回便讓你知道我吳某人是得罪不起的!”。他也不管跪著的陳一,彈了下官服的前擺道:
“陳一,你可知罪?”
“知罪?下官不知!”陳一知這吳新敏要來找茬,不想是以這句話開場。
“你不知道,那本官來告訴你。本官接到各處報告,說下邊的衛所不老實,本官便帶著人來巡視下。到了你這揚州府卻果真稀奇,一個補備知府居然調動衛所兵士。你就等著聽參吧!”
吳新敏便說邊走,他就是要陳一這個自以為是的欽差跪在知府衙門外,丟丟他的臉。陳一早料如此也不多費口舌,人直挺挺跪在那,心裏卻在想著怎麼打發這個瘟神。吳新敏見他毫無懼色,馬上便要發作出來,但想到自己仍有法子治他便皮笑肉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