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人動了一下,白玦立馬飛快地伸出手,一把將白洛川的嘴巴給捂得死死的,同時用另一隻手用力地搖著白洛川的身體。
白洛川在睡夢中被猛然驚醒,雙眼艱難地睜開,白玦甚至感覺得到,他張開嘴哈出的氣息在自己掌心上濕了一大片。
他在火苗忽明忽暗的光線中對上了白洛川的眼神,衝他輕輕搖了兩下頭。
“白洛川,白洛川,白洛川......”外麵調子平得詭異的聲音還在繼續,聽在白玦耳朵裏極其微弱,但在白洛川的耳朵裏卻又是另外一種明晰的感覺。
白洛川已經完全清醒過來,明白現在是什麼狀況,他朝白玦揚了揚眉毛,將他的手掌拿下來一起放進被子裏,沒有再動,兩人甚至側躺著互看都沒有說話。
那聲音像有妖力似的,半夢半醒時聽著有一點親切,但此刻頭腦清醒地聽著它叫喚,這冷冰冰的語調又讓人一陣頭皮發麻,躺在被窩裏都覺得冷。
喊了幾分鍾沒人應,那聲音估計也有點鬱悶,喊完最後一句‘白洛川’之後,冷哼了一聲,便聽不見了。
兩人默契地沒有立刻說話,過了大約二十多分鍾,屋外也完全沒有動靜了,他們才鬆了一口氣。
“這是什麼招?叫魂兒啊?”白洛川小聲嗶嗶,“嚇得我一身汗。”
“你說......它是就隻喊我們,還是一視同仁每間屋子都喊呐?”白玦問。
“肯定一視同仁啊,這冰天雪地的,人家妖魔鬼怪好不容易出來轉兩圈玩個浪漫,怎麼可能搞兩個人就罷休了?”白洛川突然想起了那個老婆婆,“你覺得是那個老婆婆想除掉我們?為什麼?就因為我們吃完晚飯之後亂跑了?”
“不知道,”白玦搖搖頭,“也不知道二九他們那邊是什麼情況。”
“別操心他們,看看二九前幾個站台裏那一天天的黑眼圈就知道他每晚都不敢睡沉,況且你去打過招呼,不會中招的。”白洛川打了個哈欠,眼角滲出一些淚水。
“那倒也是。”白玦回想了一下林久那些日子裏看上去熬夜腎虛的模樣,不再擔心,“現在幾點了?”
“大概兩三點吧,好困......”
“你睡吧,我守一會兒,免得那個聲音又卷土重來。”白玦幫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白洛川也不再說什麼,在白玦的嘴唇上碰了碰,便裹著被子重新睡過去。
天亮前的幾小時裏,那聲音倒是沒有再出現,隻是窗外的風聲越來越大,刮起來的聲音莫名的悲戚,像是有人在哭似的。
第二天一早,白玦還在洗漱,司綺就哐哐地來敲門。
白洛川打開門,往她身後望了一眼,打趣道:“噢喲,隻有你一個人?二九昨晚嗝屁了?”
“嗝你大爺!”司綺走進他們屋子裏晃了一圈,“昨天晚上有個催魂奪命的聲音叫了我倆十幾分鍾,幸好二九反應快,不過他也一晚上都沒敢睡,這會兒在做操醒神呢。”
“做操?”白洛川樂了,“這麼老大爺的嗎?”
“那是青春!學生範兒的操,你懂個屁。”司綺翻了個白眼。
“嘁,誰沒上過中學啊,我告訴你,上學那會兒的課間操,我還在伸展運動的時候偷偷拉過大白的手呢。”白洛川賤兮兮地實施精準打擊,“不像你,隻能靠現在的畫麵來憑空想象學生時代更青澀的二九。”
“哦,白玦沒打斷你的豬蹄子嗎?”司綺麵無表情。
“嘖嘖嘖,一股酸味兒,”白洛川勝券在握地微笑著搖頭,“不,他沒有,因為他愛我。”
司綺:“......”她的白眼已經快要衝出燈塔翻上天了。
四人收拾完畢下樓之後,天色已經大亮,積雪在地麵上又堆了薄薄的一層,被踩得有些髒了。
剛進食堂,就發現氣氛有點不對勁,似乎很緊張。
而且他們四個進門的時候,幾乎是每一個在這裏麵的外來乘客都把視線投了過來,將他們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之後,才鬆了口氣地收回目光。
“出什麼事了呀?”司綺對於這種信息不對等的情況總是有些焦灼,隨便拉了一個剛放完餐盤的女人過來,細聲細語道,“漂亮姐姐,能告訴我這兒剛剛發生了什麼嗎?我看大家的眼神都不太對呀。”
那女人歎了口氣,說:“今天早上,我們在吳旋的手上看到了手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