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噴灑在地麵上,落在厚厚的塵土中,如塵土中蔓開的血蓮花。
秋月大驚失色,“小姐!”
天不絕連忙蹲下身,連拍了花顏身上幾處穴道。
花顏怔怔地看著地上的鮮血,整個人似又陷入了不可自拔的境地。
天不絕大喝一聲,“小丫頭!醒醒!”
花顏一動不動,眼睛雖看著地麵的鮮血,眼球卻沒焦距,雲霧蒙蒙,不知道看向哪裏。
天不絕又大喝了兩聲,花顏依舊如此。
秋月緊扣住花顏肩膀,對天不絕說,“師傅,你我喊小姐都沒用的,隻有一個人在她癔症作時喊她有用。”
“誰?”天不絕問。
秋月說,“是太子殿下,很神奇的,在南疆時,小姐作癔症,據賀言說就是太子殿下將她喊醒的,還有數日前,太子殿下住在家裏時,小姐也作了癔症,昏迷不醒,太子殿下喊了他半個時辰,竟然真的將她喊醒了,您知道的,從小到大,哪怕是公子在小姐癔症作時,都不能喊醒她的。”
天不絕聞言立即說,“那怎麼不將他留在臨安等著我來?”
秋月抿唇,“太子殿下不能在臨安待太久啊,他一趟西南之行,近三個月,朝事兒本就堆了一大堆,皇上一日三封信函催促他回京處理朝事兒,在家裏待那幾日,已經是一再拖延地強留了。怎麼能一直留在這兒?”
天不絕繃起臉,“我老頭子還沒探出個究竟,她竟然這麼快就犯了癔症作了。她不醒著,我怎麼能探究得清楚對症尋求診治之法?”
秋月看著花顏,心疼不已,“那師傅……怎麼辦啊?”
天不絕沒好氣地說,“我哪裏知道怎麼辦?給她喂藥吧!”
秋月連忙拿出藥瓶,倒出藥丸,塞進了花顏的嘴裏,花顏緊扣著牙關,她用了好半晌,才讓藥丸在她嘴裏化開。
藥剛喂進去,花顏猛地身子一動,又嘔出了大口的鮮血。
秋月臉刷地一下子白了,聲音顫,“小姐!”話落,看向天不絕,帶著哭音,“師傅,快……怎麼辦?”
天不絕當即抬手,罩著花顏脖頸拍了一掌,花顏身子一軟,眼前一黑,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秋月連忙接抱住花顏。
天不絕臉色也十分難看,“如今隻能打昏她了,否則再讓她吐一口心頭血,不用救了,現在就會去見閻王爺了。”
秋月的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出來,“怎麼能是這樣子呢?小姐的記憶裏到底藏了什麼?這兩日,看起來似乎好多了,為何拿出這畫像,又犯了呢?”
天不絕道,“定然不是什麼好事兒。”說著,看了一眼扔在一旁的畫卷道,“這個人,是她的魔障。”
秋月哀求,“師傅,快想想辦法,如今您知道了,可有什麼法子沒有?”
天不絕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怕地上的塵土和血跡,擰著眉頭說,“這事兒可真是匪夷所思,我老頭子活了大半輩子,見過的稀奇古怪的事兒不計其數,卻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生而帶來的癔症,竟然事關四百年前的記憶,這……太過聳人聽聞了。”
秋月咬唇,“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兒呢?是不是小姐在娘胎裏就被什麼人給鎮魔了?”
天不絕眉頭擰成一根繩,“普天之下,什麼人能將一個娘胎裏的未成形的嬰孩鎮魔成如此模樣?她從小就會的那些東西,豈能是誰能鎮魔的?隻能說明一點兒,她真的是曾經活在四百年前,轉世了,依舊帶了生前的記憶。”
秋月哭著說,“什麼破記憶,為什麼生而帶來挖不出去?為什麼太子殿下能夠喊醒小姐?公子說,與太子殿下也有關聯,難道太子殿下是……也活在四百年前?”
天不絕揉著眉心說,“不見得,否則他怎麼沒病?”
秋月一噎,想想也對。
天不絕看著花顏,被敲昏迷的她,一動不動,靜靜地陷入在昏迷中,本來今日他是想了解她因何原因癔症,再斟酌地想辦法尋求開解之法,如今剛拿出她塵封的東西,她便成了這個樣子,這病還怎麼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