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後,幕僚回到了京城,此時已深夜,他直接前去了京麓兵馬大營。
梅舒毓在雲遲離京後,回城內與安書離碰了個麵,又見了趙清溪,見她雖然壓力極大,但很是能頂住,一雙水眸比以前清亮了許多,他心中不免又感慨,就算送給她多少珍奇珠寶首飾,她整日裏穿著一身官服,怕是也沒多少機會佩戴。
以後可怎麼辦呦!愁死他了!
趙清溪雖然聰明剔透,但也不知道原來男人心也是一樣海底針,她看著梅舒毓一會兒眉目開朗,一會兒愁眉苦臉,瞅著她又是歡喜又是憂鬱,她不解極了。
二人雖不至於到無話不說的地步,但這些日子以來,也算了解的深厚不少。
她還沒從他臉上見過這麼豐富的表情。
於是,她趁著喝口茶的功夫出聲低聲問他,“你這是怎麼了?一會兒歡喜一會兒憂的?”
梅舒毓自然不想告訴趙清溪他在喜什麼愁什麼,但是覺得他若是不說,她難免會多想,萬一多想偏了就有礙他們倆之間的情意。
於是,他在內心裏糾結掙紮了一會兒,還是果斷地將自己的喜和愁告訴她,喜的是,她那麼有才,不輸於男兒,又得太子表兄認可破格提拔入朝,開女子為官先列,這是要載入史冊,千古留名的,他也替她歡喜高興,但同時又覺得,她不用他封妻蔭子,珠釵首飾因著每日穿官服,也佩戴不了,他該怎麼對她好?
這是他喜了好多天,又愁了好多天的事兒了。
趙清溪一聽,“撲哧”一下子樂了,實在沒忍住,伸手捏了捏梅舒毓的俊臉,樂著說,“原來你在想這個。”
梅舒毓見她笑的開心,雖然有些沒麵子,但也很是受用,他惆悵地點頭,“是啊。”
趙清溪好笑,笑夠了,心裏暖融融的,他是真的將她放在了心裏,所以,一心地想對她好,她主動伸出手,握住梅舒毓的手,柔聲說,“隻要你有這份對我好的心,就夠了,其餘的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自己能有的,會自己掙到,自己不能有的,你若是能做到,也給我更好,我就會很開心,你不能做到,也不必強求自己。如今京中雖然安定了,但朝事太重,你身上的擔子也不輕,別想這些了。”
梅舒毓反握著她的手,“那你告訴我,什麼是你不能有的,我又能做到的?或者,我做不到的,你想要什麼,你告訴我好不好?我也能有個努力的方向。”
趙清溪看著他認真的臉,想著這件事兒快成了他的心結了,她覺得還真不能敷衍了他,也做不到對著一顆認真對她好的心行敷衍之事,於是,她低下頭,當真認真地想了想。
她想要什麼呢?
以前,想要做太子妃,如今,想要做好女官,讓朝臣們真正地對女子入朝參政而改觀認可,也要像天下人證明女子不是不如男子的,還想要和梅舒毓像如今這般,兩情相悅,攜手一生。
她想了片刻,抬起頭,見梅舒毓眼巴巴地等著她,她認真地說,“有一樣東西,我很想要,但是對你來說,也許有些難。”
“什麼,你隻管說?”梅舒毓立即問。
“一生一世一雙人。”趙清溪輕聲開口,“我很羨慕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立誓,今日為太子妃空置東宮,明日便為太子妃空置六宮,此生隻她一人。殿下是個一言九鼎,說到就做到之人。我相信,這一生,他會做到的。”
梅舒毓心裏攸地鬆了口氣,有想要的就好,且對他來說,這還真不是難事兒。他立即鄭重又歡喜地保證,“你放心,我所求的也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喜歡你好幾年,如今求到你,又怎麼會移情別戀?”話落,他不著調地擔心地說,“我還擔心你呢!就怕趙大人入朝後,多少少年郎仰慕你往你身邊湊……”
趙清溪臉一紅,頓時輕呸,“胡說八道什麼?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梅舒毓嘿嘿地笑,撓撓頭說,“那咱們事先說好了,你我平等,我不招惹小姑娘,你也不準招惹少年郎。”
趙清溪紅著臉無語地看著他,半晌後,笑著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