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遲聞言失笑,看著花顏,心中柔情深情夾雜在一起。

他對她輕輕地緩緩道,“敷個冰袋而已,算什麼好?再說,我怎麼能對你不好呢?你可是我千辛萬苦求來的太子妃,我隻恐防對你不夠好。”

花顏笑著說,“已經夠好了,很好了,我隻恐防你慣壞了我,將我養懶了,變成四體不勤五穀不分。”

雲遲微笑,“那樣也好,免得你耗費心神,損傷身體。”

花顏抿著嘴笑。

半個時辰後,花顏的眼睛消了腫,雲遲放下冰袋,將她抱在懷裏,“昨夜你與大舅兄在書房下了一夜的棋,未曾歇著,如今定然乏了,睡吧。”

花顏點頭,窩在雲遲懷裏,閉上了眼睛。

小時候,她不能碰琴棋畫,便將收來的好琴好棋好畫都一股腦地送給哥哥,給他解悶,那時候,哥哥不耐煩學,她便高傲地仰著下巴說若是他不學,等有朝一日她能碰這些東西了,他想比過她,都不是對手。

哥哥小時候總被她欺負,她會很多東西能吊打他,所以,他心中不忿,想著總有一日要找回當哥哥的威嚴來,便把好些不喜歡的也都學了。

這麼多年,一年一年下來,哥哥聰明絕頂,有些東西,學的比她前世還好。

所以,昨日,她能碰棋後,二人誰也不服輸,便下了一夜的棋。雲遲自然在旁邊觀了一夜的棋。

花顏不多時就睡著了。

雲遲雖也一夜未合眼,卻沒多少困意,便陪在花顏身邊看著她,他來迎親的時候,一路心急如焚,如今在迎親回去的路上,看著她完好地待在自己的身邊,方才覺得踏實滿足。

他正看著,一道白影從外麵“嗖”地鑽進了馬車。

雲遲雖隻看到了一個影子,快如閃電,幾乎讓他都看不清,便知道是小狐狸,他偏頭,果然是小狐狸,他笑道,“你這速度,就算是本宮,若是拔劍,怕是也傷不了你。”

小狐狸本來在上了車後要往懷裏懷裏鑽著去睡覺,聽到雲遲的話,動作一頓,“唔”了一聲,一雙眼睛得意地看著雲遲,尾巴也同時跟著翹了翹。

雲遲失笑,伸手拍拍它的頭,囑咐道,“你是小祖宗,雖厲害本事,但是京城不必臨安,京中暗中多險惡,若是外麵出去玩,還是要小心為是,知道嗎?”

小狐狸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似是懂了,點了點頭,然後,鑽進了花顏懷裏,卷成了一圈,閉上眼睛睡了。

雲遲看著一人一狐,睡覺姿勢都差不多一樣,卷縮著身子,有些好笑,他幾乎可以想象到,小狐狸這般熟練的模樣,想必四百年前,花顏在禁地時,沒少這樣和小狐狸挨著睡覺。畢竟禁地寂寞,她沒多少好玩的東西,她祖父出禁地時,她也就與小狐狸為伴玩耍了。

雲遲看了一會兒,也挨著花顏閉上了眼睛。

禮部的迎親儀仗與十萬兵馬迎親的陣仗,擺的十足,一路來臨安,浩浩湯湯,回去一樣的浩浩湯湯。

沿途錦紅鋪路,從臨安到京城,便成了一條鋪滿喜慶的錦繡路。

太子殿下親臨到臨安迎親,這樣的聲勢浩大,自然震驚天下,百姓們早有聽聞,所以,沿途所過之處,百姓們紛紛湊熱鬧觀看太子迎親儀駕。

第二日,花顏醒來,挑開車簾,看向外麵,不由“呀”了一聲。

“怎麼了?”雲遲立即問。

花顏回頭瞅了他一眼,道,“千裏錦紅鋪路?”

雲遲鬆了一口氣,微笑,“原來你說的是這個。”話落,他點頭,“嗯,你出了臨安後,先是哭,後是睡了一日夜,自然沒注意看到外麵。”

花顏蹙眉,“浪費。”

雲遲伸手抱住他,“本宮一生隻娶你一個太子妃,浪費也隻這一次。”話落,他笑著道,“不過也不算浪費,沿途所走過之處的紅綢,已被百姓們分走了。”

“百姓們拿了紅綢做什麼?”花顏問。

雲遲搖頭,“必有用處吧。”

花顏問向外麵,“小忠子?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