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書離覺得這件事情十分重要,片刻也不耽擱,連披風絲帶都沒來得及係,隻伸手拿了披風,一邊走一邊往身上披,出了他的院落後,吩咐人備馬,快步來到門口,拿了馬韁繩,翻身上馬,縱馬向東宮疾馳而去。

很快就來到了東宮門口,守門人見是他,連忙請了他去雲遲書房。

雲遲在五皇子和梅疏毓離開後,又拿起梅疏延那封密信,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腦中想著應對之法。

福管家稟報安書離來了,雲遲放下了密信,吩咐,“請書離進來。”

安書離一路趕來的急,卻因為有武功內力在,不見冒汗,他推開書房的門,見雲遲雖麵色不太好,但神色與以前一樣,恢複了十分的鎮定態勢,他深吸了一口氣,給雲遲見了禮。

雲遲抬眼看著他,問,“什麼事情這麼急?有什麼消息?”

他不敢祈盼是花顏的消息。

安書離關上書房的門,對雲遲道,“我娘方才想起來一件事兒,我覺得該第一時間來告訴你。我娘說昔年曾見過武威候夫人佩戴過金絲袖扣,因她故去了五年,時間有點長,她一直想著是活著的人,卻沒想過死去的人,自聽聞有人以假亂真蘇子斬劫走太子妃,她才想得多了些,想起了武威候夫人。”

雲遲一怔,如安書離乍然聽到此事時一般表情,盯著安書離,“此事當真?”

安書離立即道,“我娘斷然不會撒謊,也不是胡言亂語的人,我曾說我見過,卻想不起來是誰讓我有這個記憶,今日聽我娘提起武威候夫人,讓我也仔細想想,我才恍惚地想起,似乎我印象中的那個人正是武威候夫人。因是我很小時的記憶,又故去了五年,我是沒想起來,我娘說她隻見過她佩戴過一次,大約是那金絲袖扣特別,才讓她至今十幾年了都有這個印象。”

雲遲聽罷抿唇,搜尋自己的記憶,在自己的記憶裏,似乎沒見到,但安陽王妃性子爽快爽直,的確不是個愛胡言亂語的人,尤其這件事情重要,她也不會隨意瞎說。安書離雖印象薄弱,但他自幼聰明,記性不差,既然他們二人見過姨母佩戴過這個袖扣,那麼,十有八九就是了。

那統領佩戴金絲袖扣,怕就是武威候夫人那一枚袖扣。

雲遲看著安書離,“你上次說袖扣雖常見,但金絲袖扣不常見?”

安書離頷首,“上次我說過,二十年前,江南織造的一位老手藝人用祥紋血玉融了金絲,才做了一枚金絲滾水袖金邊的金絲血玉袖扣,這枚稱作金絲袖扣的事物,普天之下,隻有一枚。”

“所以,也就是說姨母佩戴的那枚金絲袖扣,與如今背後那統領佩戴的金絲袖扣是一枚了?”雲遲問。

安書離點頭,“那老手藝人因病故去,金絲袖扣的手藝就失傳了。若傳言做真的話,自然就是這一枚了。”

“姨母……”雲遲拇指和食指輕撚,吐出這個稱呼在舌尖打轉了半晌,才道,“若是王妃早想起幾日就好了。”

安書離想著他這一路趕來東宮時,想的也是這句話,若是她娘早想起幾日就好了。當年江南織造的那位老手工藝人將當世獨一無二的金絲袖扣送給了一位恩人,想來就是武威候夫人了。

當日他想起此事時,太子殿下讓他查江南織造,那位老手藝人的恩人是何人?因那老人已死,時間太久遠,而他追查的時間來說又短,麵前還沒查出來。

若是他娘能早幾日想起,若是他能早查出來,也許,目光就先盯上武威侯府了。也不至於因蘇子斬出身武威侯府,且在武威侯府公子院落與武威侯府一牆之隔,就對那一片地方過於放心。

隻要早幾日知道這件事兒,那麼就提前查武威候夫人的金絲袖扣為何被那統領佩戴在身上?也能提前詢問武威候或者蘇子斬,估計也不至於全無防備地任由人以假亂真冒充蘇子斬劫走太子妃……

他想到這裏,繼續往下深想,忽然對雲遲道,“會不會那人就是蘇子斬?”

雲遲本也在尋思,此時抬眼看著安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