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書離離開,將小忠子留了下來。

小忠子替換了方嬤嬤給花顏磨墨,他不像是方嬤嬤規規矩矩少言少語,而是激動地與花顏說話,“太子妃,您的字真漂亮,你這奏折也批閱的好,都能趕上殿下批閱的了。”

花顏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隻是趕上雲遲的嗎?不是比他批閱的更好?”

小忠子眨眨眼睛,嘿嘿地笑,“在奴才的心裏,您和殿下是一樣的好。”

花顏逗他,“那若是非要分個高下呢?”

小忠子頓時苦下臉,麵上顯出糾結之色,半晌,花顏以為他一定說雲遲高時,出乎意料地他開口,咬牙說,“您的更好。”

“哎?”花顏失笑,納悶地看著小忠子,“你自小就跟在你家殿下身邊吧?這是叛變了?不怕你家殿下之後找你秋後算賬?”

小忠子小聲說,“若是您這麼問殿下,殿下也一定不說他自己的好,說您的好的。奴才別的不知道,隻知道在殿下的心裏,您是最大。奴才這麼說,沒錯的。”

花顏大樂,心情好了不少,用筆敲敲他腦門,“就憑你這份本事,能在你家殿下身邊侍候一百年。”

小忠子頓時高興了,連連拱手,“能夠侍候殿下太子妃小殿下一百年是奴才的福氣。”

花顏笑著不再說話,心想著,她活不到一百年,也許,短短五載都沒有。

書房重新靜了下來,小忠子見花顏雖笑著,但氣息莫名傷感,他撓撓腦袋,說不出哪裏不對勁,也不敢再開口了,專心磨墨。

小忠子替換下了方嬤嬤伺候,方嬤嬤便去了廚房,不多時,給花顏端了一碗燕窩來。

花顏放下筆,活動了兩下手腕,站起身,端著燕窩在房中慢慢地一邊走著遛遛一邊喝下了一碗燕窩。

她喝完燕窩,剛坐下不久,五皇子就來了。

五皇子帶來了禁衛軍禦林軍五城兵馬司所有軍職人員錄入在案的名單交給花顏。

當他看到花顏坐在書房的桌案前批閱奏折,驚了一跳,“四嫂?”

他喊完,也看到了花顏擱在桌案上的皇帝的監國聖旨,湊近瞅了瞅,頓時鬆了一口氣,“四嫂,你是不是知道我無論如何也頂不起朝局來,才特意向父皇請了一道聖旨?”

花顏一邊翻著案宗,一邊回答他,“是書離向父皇請的旨,怕你在朝堂上鎮不住朝臣。我如今身子還未到拖累不能操心的地步,上個早朝,也是行的。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五皇子輕籲了一口氣,慚愧地說,“還真是,我從未處理過朝事兒,就怕安宰輔一走,朝堂上反了天,我正琢磨著怎麼辦呢,如今既然安宰輔給四嫂你請了旨意與我一同上朝,真是再好不過了。”

花顏擺手,“坐吧,我教你批閱奏折。”

五皇子立馬坐下,規規矩矩的,比當初雲遲教導他時還要乖覺。

花顏將她批閱完的奏折挪過來,推給他,“你先看,每一本都看過,然後,我再告訴你,為何要這樣批注處理。”

五皇子點點頭,連忙捧起奏折看了起來。

花顏轉頭又快速地將沒批閱完的奏折拿起來批閱。

五皇子眼角餘光特意地瞧了,花顏批閱奏折十分之快,不多時,便批閱完一摞,桌案上的奏折雖多,但她效率極快。一目十行掃過,似乎就知道該怎樣處理。這份本事,另他乍舌,尤其是他在讀完手中的奏折後,再看花顏的批閱,方才覺得十分精辟有見解,下達的指示也是一陣見血地直指要害。

他看完一本奏折,花顏基本批閱五六本,這樣他不知不覺地覺得壓力極大,沒多少時候,額頭便冒了汗。他覺得自己無論怎麼學,怕是也及不上四嫂,尤其是她還不是隨意糊弄批閱的。

花顏抽空瞅了他一眼,“屋子立很熱?要不然讓人搬來一盆冰放在屋中?”

五皇子臉一紅,連忙搖頭,“回四嫂,不是熱的,我是看你批閱的太快……”

他倒也誠實,話沒說完,花顏便懂了,她笑著說,“沒有誰是天生下來就會做一件事情的,我上輩子批閱了好幾年,再加上一目十行過目不忘,才如此。你不必與我比。初學者,慢一點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