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曾經種植菩提芝的地方。”一道溫厚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司馬幽月一驚,猛然回頭,看到一個男子坐在輪椅上,微笑望著自己。
說是望,可是他的目光卻沒有焦距,應該是一個有眼疾的人。
這個人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裏的?她怎麼一點都沒有發現?不知道自己剛才挖菩提芝的時候她看到了沒有。
她並沒有被抓包的尷尬和無措,淡定地打量著眼前的這人。
雙手隨意搭在輪椅兩邊的扶手上,姣好的麵容,眉宇間顯露出病態的疲憊。
他淡淡地望著司馬幽月,好像看到了她的小動作,又好像沒有。
“你是誰?什麼時候來的?”司馬幽月往前走了兩步,警惕地望著他。
“我一直都在這裏,隻不過你沒發現罷了。”那男子說,“你可以叫我軒丘。”
“軒丘?”司馬幽月想了想,沒有聽人提到過這個名字,不知道他是哪一號人物。
“是。”軒丘微笑頷首。
“你一直在這裏?”司馬幽月試探著問。
“是。”軒丘承認,沒有說看到還是沒看到她。
“你在這裏做什麼?”
“聞藥材的味道。”
聞藥材的味道?
司馬幽月蹙眉,難道是聞到了菩提芝的味道,所以找了過來?
“你不用擔心,你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軒丘指出她所擔心的事情。
他果然看到了!
不對,怎麼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她望著他,在想要怎麼處理這個事情。
“你的事情和我無關。”軒丘解釋道。
“你為什麼要替我保密?”司馬幽月不解。
“因為我和煉丹師工會也沒有關係。”軒丘說,“我是一個瞎子,還是一個瘸子,能不管的事情,我都不會管。”
不知道為什麼,司馬幽月從他的話裏聽到了淡淡的失落。
“那你在這裏來做什麼?真的是聞藥材的味道?”她不信。
“對於一個不知道顏色是什麼的人來說,嗅覺是我們感知這個世界的一個重要途徑。”軒丘十指相交,“我看不到世間事物是什麼樣子的,但是我可以聞到他們的味道。”
“你的眼睛一直都看不見嗎?”看他平和的樣子,司馬幽月走了過去。
“聽別人說,我一兩歲以前也是可以看見的。所以,也不算一直看不見,隻不過我沒有那個時候的記憶。”軒丘調侃道。
一兩歲的孩子根本沒有記憶,就算那個時候見過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又怎麼會記得?
所以他從來不知道天空是什麼顏色,花朵是什麼樣子。
“沒有看醫師?”
“看了,但是沒有醫師能查出原因。因為一直看不見,所以已經習慣了。”
“可是你想看這個世界,對不對?”司馬幽月說,“你想知道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天是什麼顏色,顏色是什麼,而不是單純靠神識來辨別周圍的東西。”
軒丘嘴角的笑容慢慢加深,說:“你很了解我這種人的想法。你也經曆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