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淺和月夏雙雙出現在南天門的時候,守衛南天門的天兵愣了片刻,然後雙腿劇烈打顫,驚恐之下禁不住涕淚橫流,仿佛隨時都會昏厥過去。
知淺黑發飄飛,襯得一張冰雪容顏愈發精致冷漠。她捋了捋耳邊碎發,譏諷地笑了:“你去稟告雲宿,就說萬能神與月神到訪,找他算賬來了。至於這賬嘛,便是新仇加舊恨,一並了結了去!”
那天兵後退幾步,扭頭股哭狼嚎地邊跑邊喊:“邪、邪神殺過來了,邪神殺過來了!”
“哼,當真是一群貪生怕死的無能之輩。”知淺見狀,眼中滿是嫌棄和不屑。好像剛剛跟那天兵對話,是對她莫大的侮辱。
月夏看著天兵倉惶逃走的背影,拿出了自己的法器“回聲”玉笛:“怕是他找來的不是雲宿,而是一群螻蟻。螻蟻雖然不值得放在心上,但是眼見著也是令人煩悶的,不如除了去。”
他的話中殺機畢現,全然沒了以往隨和的調調。知淺曉得,月夏十幾萬年來不變的溫吞性子,怕是在今日徹底發生了變化。
果然如月夏所說,雲宿尚未露麵,卻有一大群天兵天將朝著南天門來了。他們身著玄色鎧甲,手持各種兵器,黑壓壓地如潮水般湧來。月夏與知淺麵不改色,兀自巋然不動。在他們二人眼中,這些人不過是平白送死罷了。
“朱兒,你說這些人手裏,是不是也沾染了花界子民的血?”就在天兵天將離他們還有十米之遙時,月夏突然開口問道,“他們其中,是不是就有傷害淩坡的人呢?”
知淺聳聳肩,回答:“師兄說的這些,我並不知曉。我隻知道,能聽從雲宿調令的天界之人,就沒有一個是清白無辜的!”
月夏聞言,放聲大笑起來:“哈哈,朱兒說的沒錯,他們的確沒有一個清白無辜之人,也不配被稱之為天人。你且從一旁看著,不用出手。師兄我有年歲沒好好活動過了,不如就借著他們來練練手,免得一會兒打硬仗的時候手生!”
說罷,他將青綠色的玉笛放在唇邊,周身輝光暴漲。笛聲響起時,淩厲的聲波如疾風驟雨一般,湧向衝過來的天兵天將。南天門一時風起雲湧,上神一怒,便是九重天闕也為之色變。聲波掃蕩之處,便有無數天兵被擊倒在地,迅猛無比!天兵天將排兵布陣,卻敵不過月夏的進攻。
破軍便在這些天兵天將之中,指揮陣法。他一揮長劍,勉力支撐著自己的身子,不被巨大的衝擊撞倒。可是他的周圍,已經很難有人繼續堅持下去了,原以為強大的法陣逐一被月夏擊破。破軍隻覺得胸腔之內,氣血激蕩。絲絲鮮血自喉頭溢出,順著唇角滴落。
疾風之中,破軍努力睜開眼,看著月夏慢慢朝著他走過來,衣袍獵獵飛舞。萬年不變的月白長袍,俊美秀氣的白淨臉龐,那人是掌管六界情愛的月神無疑,隻是神情冷漠地如同雕像一般,讓人心生畏懼。五百年前,他也曾經和月夏交手,月夏也是用同一支玉笛來對付他。隻是,那時候月夏並不想傷人,隻是為了逼退他們,衝破重圍。而現在,這洶湧的氣勢簡直要將人生生撕裂!月神終究是動了殺心,再沒了溫和隨意的嬉笑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