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冉參加完宴席之後,特地在花界留宿幾日,好同梓蕪敘敘舊。他們二人畢竟是同患難過,梓蕪當年為了在天界蒙冤的擎冉,與他並肩對抗雲宿。擎冉打心眼裏敬重珍視這個朋友,恨不得日日與他把酒言歡。所以之後幾日,擎冉幾乎是和梓蕪形影不離,飲酒作詩,下棋比武,搞得知淺都要崩潰了。特別是梓蕪對著擎冉的時候,態度溫和地就像換了個人一樣,有求必應。這就導致知淺有時候會覺得,她自己像是第三者插足,十分多餘,氣的她差一點就要威逼擎冉回魔界,再也不要出來。
這一日下午梓蕪和擎冉在毓香宮書房中下棋,月夏興致勃勃地抱著萸歸觀摩,還時不時點評一二。知淺用過午膳之後就覺得十分困倦,在一側的貴妃榻上打瞌睡。擎冉執黑子,梓蕪執白子,在棋盤之上廝殺切磋,皆是一副認真的模樣。一開始,兩種顏色的棋子還呈現膠著之勢,不分上下。一個時辰之後,白子就圍困了黑子,漸漸占領上風。不久之後,黑子徹底敗下陣來,再也興不起任何波瀾。
“唉,怎地又輸了?”擎冉飲了一大口酒,胡亂地把黑子收回棋簍中,歎道,“本以為這一次換了戰術,能贏的,結果還是落敗。為何與你下棋,我就從未贏過?”
梓蕪手邊擺著茶盞,並不飲酒,隻是喝茶。他泰然自若的模樣,和擎冉的焦頭爛額形成鮮明對比:“魔君性子豪爽直率,心中沒有那麼多曲折,一招一式都被我堪破,自然是贏不過我的。”說著,他又指點道,“如果魔君真想贏我,不如抽空先研習一下兵法謀略,胸中城府多些,把握也就多些。”
擎冉聞言,不禁撇嘴:“罷了,輸了就是輸了,看什麼都沒用!不過輸給花神,本君也是心服口服的。”
月夏聽完二人的對話,揉了揉萸歸白嫩的臉蛋,肉呼呼的手感十分不錯。他低聲跟萸歸耳語:“你父君呀什麼都好,就是心思太深,讓人摸不透。偏生他還總能看透旁人的想法,這樣不好、不好。等你這個小娃娃長大了,這一點千萬不要學他,還是學你娘親,直截了當一些好。”
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軟榻上的知淺恰好翻了個身,卻沒把握好軟榻的寬度,“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知淺“哎喲”大叫了一聲,睡眼惺忪地揉著摔疼的腦袋,迷茫地左顧右盼,好像一時想不清自己身處何處。
於是月夏立即改口,又對萸歸說:“算了,你娘親那個樣子不是直截了當,而是呆傻瘋癲。小娃娃你還是像我好了,無憂無慮,天真可愛,這就足夠了!”
知淺從地上爬起來,看著月夏對著萸歸不停地嘀咕,就問:“師兄,你又跟萸歸灌輸什麼思想呢?以後你不準和萸歸說悄悄話,我必須知道你跟我兒子說了些什麼。”
“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秘密,不能告訴你。”月夏心虛,故意找借口搪塞。
知淺又看著萸歸,拿手指頭戳了戳他的臉,道:“舅父到底跟你說了什麼?算了,不管他說什麼,你都不準往心裏去,記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