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司然的電話沒有再打來,她也沒了困意,索性給周安打了一通電話過去。
響了好一會對方才接。
“喂,陸小姐。”
她語氣清冷道:“翟總那邊你自己去一趟吧。”
“對不起陸總,我現在在蘇州這邊忙公司的事,實在過不去,還得麻煩你一天。”
“那行,我給蘇總打個電話。”
“千萬別!”周安立刻製止,“陸小姐,你可能還不知道,其實翟總在私人事情上一直避著蘇總,也從來不讓她幹涉。以免到時候發生不必要的麻煩,還是不要通知蘇總的好。”
他雖然說的是理由,可字裏行間卻有意告訴陸燒——其實翟總和蘇總的關係並不好!
陸燒不傻,其中意思揣摩得很清楚。
周安又說:“而且翟總的性格你也知道,他一向不喜歡跟生人接觸,所以那些護工肯定是照顧不來的。再說,知道的人越多越麻煩,要是這次住院的事傳了出去,難免有人會大作文章,到時候公司董事局就得亂一陣,還會影響到集團的股市,孰重孰輕,還請陸小姐理解。”
他真是在拚盡全力的為自己上司找機會,甚至把其中利害關係挨個說了個遍。
但也並無道理,上市公司的主席住了院,集團內部或多或少會有影響,股民們一慌,自然會引起一陣連鎖反應。
陸燒沉默半晌,有些無奈:“行了,我知道了。”
“那陸小姐?”
“我換好衣服過去。”
她掛了電話,梳洗一番後就出門了。
八月的天已經開始漸漸炎熱起來,初晨的太陽暖洋洋的籠罩在中海上空。
讓人的心情也舒適了很多。
陸燒在醫院附近買了一點早餐,等到翟司然的病房時才發現人根本不在裏麵,便放下早餐過去找導診台的護士問:“翟先生人呢?”
護士說:“翟先生剛剛坐輪椅下去了,說是去花園曬曬太陽。”
“坐輪椅?他腳怎麼了?”
“腳倒是沒事,就是忽然說心痛,醫生說給他安排檢查,但他不肯,然後就問我們要了一張輪椅,自己坐著下去了,不讓人跟著。”
搞什麼鬼?
陸燒一頭霧水,趕到醫院花園前前後後找了一遍,最後在湖邊找到了翟司然。
他靜靜地坐在輪椅上,橙黃色的陽光透過雲層灑在他身上,仿佛踱了一層漂亮的金彩,將他身上寒凜的氣息盡數掃去,整個人猶如融進了一股溫柔的光暈中,虛實得像極了夏八天融化的冰雪,尤其是那雙深邃的眸子,還透著一絲絲讓人心疼的憂鬱感。
此時的他安靜不語,眼神迷離,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陸燒必須承認,他有時候就像個孩子,時而任性,時而傲嬌,時而乖順……
卻又讓人不得不討厭。
她梳理了下情緒正要過去,就看到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拿著氣球走到翟司然身邊,蹣跚著彎腰撿起一顆石子往湖裏仍去。
“咕咚”一聲!
翟司然回神過來,看向那個紮著兩個辮子的小女孩。
小女孩沒理他,繼續撿石頭往湖裏仍。
玩的不亦樂乎。
“好玩嗎?”他突然出聲打斷,臉色平淡,語氣卻有些嚴厲。
小女孩停止了仍石頭的動作,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向眼前的怪蜀黍,半天不知聲。
也不知道是嚇到了?還是不知道說什麼?
翟司然的眼神溫柔了幾分,可語氣仍然生硬冷酷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