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燒沒有打斷魏遠舟,想聽他繼續說下去。
魏遠舟瞳孔放大,腦海裏一遍一遍的回放著那天的畫麵。
“我看著眼前的人一個一個倒在地上,最後就隻剩下我!我就把那孩子拉到天台邊,可我沒想推他下去,隻是想翟司然給我一條活路而已!讓我可以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沒想到……沒想到那個孩子自己跑了,從天台上摔了下去,幸好……幸好翟司然抓住了,把他救了上來,然後……”
話到這裏忽然止住。
陸燒屏住呼吸,眼眶漸漸泛紅,盯著魏遠舟那張極盡扭曲的臉,咬著牙貝一字一句的問道:“然後什麼?”
魏遠舟被拷住的雙手緊緊握在一塊,不由將頭低了幾寸,張了張嘴道:“然後……我捅了他一刀!眼睜睜看著他倒在地上,那個孩子就在旁邊不停的哭。”說到這,他頓了下,再次抬起頭來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陸燒,神情上帶有肉眼可見的駭意,雙唇發顫,繼續說,“陸小姐,我真的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那麼拚命的人,可以為了救一個人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他從地上爬起來像發了瘋一樣把我摁在地上,當時就好像……好像變了一個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他全身都開始發抖。
仿佛身上縫合的傷口此時又裂開了!
疼痛的感覺蔓延全身。
讓他再也不願去回想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幕幕。
陸燒聽完後,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紮了下,鼻頭發酸,眼淚在眼眶中不斷打轉。
最後隻問出一句:“所以當時……他受傷了?”
魏遠舟的瞳孔再次放大:“是,我捅了他一刀!”
聽到這句話,陸燒立刻起身衝了出去,眼淚也在出了探視室的時候奪眶而出。
外麵的梁警官看她出來,還沒來得及問一下情況,她就從自己身邊匆忙跑過去了。
“陸小姐?”
陸燒疾步跑去,沒有理會。
從看守所出來,她立刻給周安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接通後,周安還沒出聲,她就直接問道:“他是不是受傷了?”
周安知道她口中的那個“他”指的是翟司然!
他猶豫了下,不知道要不要說?
陸燒沒得到回應,語氣加重,再次問道:“他是不是受傷了?”
周安憋不住了,將一切坦白:“腰部受了嚴重的刀傷,當時流了很多血。但是為了不讓你擔心就一直強撐著,也沒有去醫院。”
陸燒得知真相,心裏如被什麼東西牢牢堵住,深吸了口氣:“他現在人呢?”
“酒店。”
“把地址給我。”
“好,我馬上發你手機上。”周安在她掛斷電話之前又突然喊住她,“陸小姐,還有一件事我想你有必要知道。”
“你說。”
“其實魏遠舟的稅務情況早就出了問題,就算沒有翟總,這件事也一定會被暴出來。但翟總不滿你被魏遠舟糾纏,所以才提前出了手,但也是因為他太在乎你了!也根本沒想到魏遠舟會做出那種事來。還有你給翟總打電話當天,公司正在進行一個非常重要的會議,但一聽那孩子出了事,他當時什麼都不管就直接衝了出去,結果也可想而知,項目失敗,公司損失慘重,現在整個董事局的人都在等開列會,要翟總一個交代,麻煩很大。”周安終於將憋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