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人第一時間的反應,也許是蘇晴空本來就還擔心著傅斯年,她抽的第一張紙,沒有用來擦拭自己的身上,而是遞給了傅斯年。

他人生中少有這麼狼狽的時候。

傅斯年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眸猩紅。

隻是看了一眼她手裏的紙巾跟她衣服上不小心染上的汙漬。

默默的沒有說話,而是從西裝的口袋裏拿出了一條小小的方巾。

方巾被疊在了一起,但是絲毫不影響露在外麵的logo,上麵繡了個小小的Steven標誌。

蘇晴空認得,作為設計師來說,這種東西還是敏感的。

這是Steven春季新發布的方巾,全世界限量十條,其采用的是天蠶吐絲,材料費是所有新款裏最貴的,繡上去的標誌請的是國畫大師,純手工繡上去。

如此珍貴稀有的方巾手帕,傅斯年直接用來擦拭薄唇旁邊的穢物。

蘇晴空訕訕的把手了回去,用紙巾擦著自己衣服上的汙漬。

汙漬太多,越擦越髒。

助理回頭,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傅總,是我開車的問題。”

傅斯年一向懶得去追究到底是誰的問題。

隻是迅速的吩咐,“開去距離我最近的房產處,我需要換一身衣服。”

突然的嘔吐,讓有中度潔癖的傅斯年想立馬去洗簌。

蘇晴空被拉上車,還被這樣搞了一出,她自己的心情也是說不上來的鬱悶。

助理點頭,迅速的調轉方向,“現在距離最近的是秋水院,要去嗎?”

秋水院是傅斯年前年置購的一套房產,跟他一貫的別墅不同的是,秋水院更像是個大院子,古色古香的。

當然,除了買的那天傅斯年去看了一眼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去過秋水院了。

或許是因為覺得自己有些狼狽,接下來開往秋水院的路,傅斯年一個字都沒有出,渾身緊繃,僵持著一個動作。

可以看得出穢物讓他整個心情都不是很好。

既然傅斯年這麼心情不好的沉默著,蘇晴空自然也不敢主動的開口去招惹一些什麼。

車子在經過幾條幽暗的小徑之後,停靠在了細長的小溪旁邊。

不難看出,秋水院這裏,下了大功夫裝了一番。

車子停穩了之後,助理第一時間拉開了傅斯年這邊的車門。

傅斯年沒有著急下車,而是看了一眼身上同樣被弄髒了的蘇晴空,“下來吧,你的這身衣服我賠了。”

蘇晴空懂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她下了車,既然點背被拖到這個位置來了,那她也不妨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大晚上的她也不想一身髒去見茉莉。

蘇晴空提起裙邊,她還是穿著晚宴的那一套衣服。

傅斯年不經意的回頭,被眼前的一幕給迷住了眼睛。

她的黛眉輕低下,纖細的手提著兩邊的裙擺,專心的看著腳下的路,生怕會踩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