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坤從小喜歡繪畫,隻要有空就會畫點兒,對付報紙和雜誌的插圖綽綽有餘。羅小幻跟林盈說明情況後,林盈同意陳坤到公司上班。
陳坤先從雜務做起,給攝影師打下手,每有明星藝人來公司拍片,他就跟著忙乎。就這樣,學中做,做中學,他順利通過了兩個月的試用期,並且能夠拍出很好的圖片。對於服飾造型,他也有很好的悟性,憑著獨到的創意,拍片水準更上一層樓。此外,他又在業餘時間考到了駕照。
陳坤漸漸成為公司的多麵手,林盈考慮用人成本,辭退了月薪上萬聘請的專職攝影師,讓陳坤擔了起來,月薪從兩千元漲到三千元,又很快漲到了五千元。學曆不高但努力上進,待遇要求也不高,這種外來者正是私營企業需要的複合型人才。
林盈的表妹水靈高考落榜後,在林盈的張羅下,在北京的吉利大學讀了四年,好歹混到一紙民辦大學的文憑。然後,就到表姐的公司上班了。陳坤來到公司後,能力出色,品行厚道,水靈慢慢愛上了他。而陳坤也愛上了聰慧漂亮的水靈。可這份愛並不順利,每次說到結婚,說到最終定居何處,兩人總是爭執不休,是留在北京,還是回水靈老家,或者回陳坤老家,意見很難一致,吵鬧漸漸多了起來。誰也不肯讓步,誰也不能說服誰。
水靈執意回她山東老家:“北京這地方,暫時待幾年可以,長久肯定不行,有了孩子怎麼辦?沒有戶口,沒有房子,沒有養老和醫療,高考更是不行,這破北京到底能有什麼好?這樣下去哪天才有安穩日子?房價火箭般飛漲,南六環都一平米幾萬元,買房?想都不敢想啊!總之,兩條路任你選,要麼回我老家,要麼回你老家。從我的角度還是回我老家,父母就我一個女兒,現成的住房一百多平米,咱們同住或另購都可以,小城市便宜……”
“不行,要想更好地發展,北京才是最佳選擇,我會努力,一定要在北京買到房子。這裏文化發達,機會更多。別人可以慢慢地熬出頭,我也照樣可以!你要是愛我,趁早打消回去的念頭,我們才二十多歲,幹嘛著急要孩子!成功最重要,明白嗎?這輩子不成功,絕不罷休!”
“你說這些,我能理解,男人嘛,事業就是生命!可我討厭這種沒著沒落的感覺,你成功與否,我並不在意,能正常生活就行了。真是不懂,你何來這般瘋狂與野心?何苦這般執著與死守?即使付出艱辛,也要運氣好,機遇好,真正成功談何容易!何苦這麼累!”
“你從小家在城裏,父母都有工資,當然不懂底層人的難處。我從小住在農村,拚死拚活才考進縣城的重點高中,高考落榜對我打擊很大。高二時,我媽得了乳腺癌,種地養豬攢下的五萬多元花光了,連醬油也買不起,我爸長年做泥瓦匠,太苦太累了。在父母眼裏,我能在北京買房成家才是有本事,就像小幻表姐那樣,老家很多人羨慕她!城市大小不重要,機會多少才要緊,我不想灰頭土臉地回去,要把命運攥在自己手裏,必須讓父母妹妹過上好日子!我不會強求你留下來,但我必須留下來,請你理解尊重我的決定!”
陳坤與水靈沒完沒了地爭執,羅小幻曾經耐心勸說過:“你們年輕,是走是留,緩幾年來得及。我當初住在大雜院裏,是徹底的無產者,經常吃上頓沒下頓,名副其實的‘裸婚’,慢慢熬過來走到今天,也沒覺得不好。你們才二十多歲,隻要努力就有希望,怎麼選擇,結局都不會太糟,誰都不能一口吃個胖子。真心相愛才重要!”
水靈歎息道:“以前感覺有愛便有一切,現在才知道愛情不能代替牛奶和麵包,也換不來房子車子,更換不來幸福生活。如果想法很難一致,這段感情不如放棄,我不想長年埋頭在打拚煎熬中,回到父母跟前,平常生活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