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秦天喝到淩晨一點才搖晃著走進臥室,他躺在床上點燃睡前最後一支煙,閉著眼睛半天才吸上一口。突然,他聽到妻子呻吟了幾聲,那聲音清潤溫熱頗為誘惑,她翻了一個身,四肢抽動幾下,又很快仰麵躺好。床頭的小燈開著,室內的光線能讓他看清妻子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
他狂怒了。床頭櫃的電話響了。他一把抄起來,卻不巧抓到了鬧鍾,便“啪”地一甩砸到房門上。
一聲巨響,她被驚醒了,茫然四顧,不知發生了什麼。
他看著她,眼神是凶狠的,沒有說話,卻很快壓住她,並自顧自不停地運動著,不管不顧她的掙紮與反抗。每當她快要掙紮擺脫,他就會再次強有力扳過她的身體,她索性不再抵抗,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漠然地離開了身體,無奈絕望地看著肉體的掙紮。
“媽的,想不到,你竟然這麼淫蕩,賤貨!難怪那個康克總是圍著你打轉兒。你他媽分明早就有了別的男人?要不,怎能夢中都這麼強烈?這些花樣兒都是哪個男人教你的?你到底有過多少男人?”
她轉身朝裏睡去,不再理他,卻忍不住還是流淚了。一直以來,她是一個表麵沉靜卻內在熱烈的女人,渴望瘋狂的性愛,隻是不曾充分表達過,也是因為失望,再也沒有發自內心的熱情了。
她總是閉著眼睛,繃緊身體,沒有任何感覺,更不願看到他的臉。秦天幾次罵她性冷淡,她也無所謂,讓秦天覺得索然乏味,沒有興致再理她,這反倒使她釋然與放鬆。
性是快樂,愛是精神,婚姻則是現實。生活的瑣碎與淩亂容易耗盡愛的激情和麻痹性的快樂。況且以人性而論,任何人愛別人都不會超過愛自己。生命有限,愛情必然不會永恒,難得糊塗,學會與生活握手言歡達成和解才是明智。
秦天喝酒愈發沒有節製,脾氣愈加不可理喻。他無法忍受康克的存在,更是痛恨那個並不相識的柏青,妻子連做夢做愛都在想著他,難道自己隻是替代品?康克一往情深又該如何解釋?
他痛恨她的虛偽,隨著酒精依賴日漸嚴重,他的身體明顯壞了起來,尿失禁不時發生,無論什麼溫度下吃飯或發怒都是汗流如注,雙手發抖,雙腿發麻,肝區也隱隱作痛。
她很難睡個踏實覺,不時擔心他吐得到處都是,或尿得滿天胡地,他即使翻個身,她也會打個激靈,有時一旦苗頭不對,就用力把他弄到洗手間,可他不肯配合,她就急得掉淚,隻能眼睜睜看他不是吐就是尿。有時突然醒來,先要伸手摸他身底,如果被褥濕透就要趕緊收拾。
她不知如何是好,不管不問,他就罵個不停;加以照料,又會罵她做賊心虛。他嘴上叫得歡實,真要離婚又死活不肯。為了躲她,他在周末休息時,總是喝到半夜爛醉才回家。隻要聽到樓道裏傳來高一聲低一聲的腳步,她就要起身開門。
這又是一個周末,快要淩晨兩點了,她聽到“嘭嘭”的擂門聲,隻好起身,拉開防盜門,他竟然一頭栽進門裏,隨即倒地“呼呼”大睡。她搬不動他的身體,索性自顧自關燈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