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這樣過下去,鬱悶之下經常夜深人靜泡在網上消磨時間,想找個生活圈以外沒有利害衝突能夠敞開說些心裏話的人。就這樣,她找到了一個固定聊伴,就是小她十歲的周文。
她相信自己的判斷,認定周文善良,並感動於他竟然那樣喜歡自己。第一次見麵,她退縮了。第二次見麵,也就是2010年6月20日這天夜晚,這是她永遠不會忘記的夜晚!她走進了他的家,不再猶豫害怕,不再虛偽壓抑,終於為自己好好地活了一回。
第二天早上是周一,她從周文的住處直接上班了。
當她走到小區大門時,兩個保安幾乎異口同聲地問候道:“你好!”
瞬間,不知怎的,“你好”這樣兩個字竟然一下子擊中了她脆弱敏感的神經,她不停地自我詰問,“好嗎?自己真的好嗎?”她似乎聽到另外有個聲音回答說:不,其實自己與那些所謂的小姐沒什麼兩樣,不過是收費與免費的區別,崩潰的感覺挾裹席卷了她。她快步走出小區,走到不遠處馬路邊,蹲在街邊,雙手捂住臉,淚流滿麵……
沒有愛,僅用婚姻捆綁性事,難道不是傷害?所謂道德又充當了什麼角色?扮演了什麼嘴臉?即使僅僅有性,任何男人都比秦天這個魔鬼惡棍好得多,起碼有些憐惜與尊重,不會傷害她。刻骨仇恨已經使她沒有愧疚。倘若彼此相愛,哪個女人願意出軌?倘若相知相懂,怎會彼此厭倦?
周文使她感覺到作為女人真正的快樂,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能那麼徹底放開自己,就像小母獸那樣,酣暢淋漓纏綿不休,完全變成了另外的女人。是的,性愛盡管羞恥卻極度快樂,她不能再約束自己真實的本能。
她感到陽光每天變得新鮮起來,這是她生活中僅有的暖意了。周文的歡悅更是前所未有,與以前女友的幾次經曆,完全不同於這個女人給予他的,他要死要活地愛上了這個女人。
對秦天這個男人,她的仇恨與厭惡越來越深,覺得所有痛苦煩惱都沒有秦天的傷害更深更重。這個男人的臉因為酗酒,早已扭曲到醜陋,靈魂已經病變混亂到沒有是非善惡。
在購房後十年裏,夫妻關係不斷惡化,床笫之事愈漸減少,以致於後來再也沒有過,既有秦天酗酒身體糟糕的原因,也有她厭惡拒絕排斥的因素。無數個夜晚,她情願獨自熬過,也曾心疼過自己,不知在這滾滾紅塵中,自己這樣的女人還有多少?她還是往常那樣洗衣做飯,把家事打理得無可挑剔。可她知道,心早就走遠了。她從身到心開始都在排斥拒絕這個行屍走肉般不再陽剛的男人,連不慎碰觸都會使她難受惡心……
然而,隻要活著就不能回避正常需要,為了所謂好女人的名聲,她隻能壓抑偽裝真實的自己,在無邊的孤寂與痛苦中,另外一個自己又在不停地拷問靈魂,這種忍耐與堅守值得嗎?這種無望的煎熬又能換來什麼?把自己綁在道德的十字架上,可心底的那種疼痛誰又懂得呢?遵守道德的說教,自我又在哪裏?沒有誰可以救她,總是固守好女人形象的美好信念到底能得到了什麼?除了眼淚還有什麼?算了,不想那麼多,再也不想活在別人的眼裏了。
她決定盡快結束這種早已名存實亡的婚姻,先把孩子安排妥當,辦好了轉學手續,又把天天送回老家,然後就向法院正式提出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