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既有顯擺炫耀的意味,也是為了增加信任度。短短幾年,從一窮二白擁有千萬資產,並如願嫁了北京男人,有房有錢有戶口,這是多少外來女人的夢想,人前人後不免得意和驕傲。
突然,她聽到有人喊,轉身一看,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一時覺得有些麵熟,卻又想不起到底是誰。那個女人見她發愣,便激動地嚷道:“哎呀,小幻,我是張敏哪,進修時住在你隔壁的隔壁,不認識啦?真是貴人多忘事,你竟然完全不記得了嗎?”
她這才拍了一下腦門說道:“不好意思,總算想起來了,對不起,天哪,已經十多年沒見了,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裏碰到你,真是山不轉水轉,這北京其實很小嘛!怎麼樣,這些年挺好吧?”
這個女人進修時說自己二十八歲,而今看來應該有所隱瞞,當時起碼應該三十五六歲,否則不是現在這個模樣,眼角額頭已經頗顯老態。女人嘛,最敏感最保密的就是年齡了。
張敏神色暗淡下來,“看你珠圓玉潤倒是不錯。不瞞你說,我這幾年真是糟透了,愛人去年肝癌去世,為他治病連房子也賣了,眼下帶著女兒租房,人走茶涼,他家那邊親戚根本不管我們,報社也把我辭退了,隻能三天兩頭打散工。我來這裏,想看看能不能兼職做點廣告方麵。女兒今年高考,這生活真是太難了。”
“對不起,都怪我問得太多了。至於我嘛,也許隻能依靠文字混飯了,這次過來就是湊熱鬧,愚人傻樂唄。你別難過,想開些,不管怎樣,日子總要過下去。”她心裏不禁有些同情這個女人了。當初,女生們都在驚羨她,找個北京男人結婚,又能到報社工作,怕是做夢都會笑醒哪,想不到竟是這種結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張敏苦笑道:“人世無常,誰能腦後長眼哪,走哪兒算哪兒吧,早知這樣,待在老家起碼安穩,無奈世間沒有後悔藥。哦,對了,你還記得遲欣吧?我前幾天見過她,她辦了一家文化公司,還讓我到她公司上班,可我真是懶得跟她打交道。記得吧,要不是肖麗無意中接到她那個‘拉拉’女孩肉麻的電話,誰能知道她竟是同性戀哪!她跟你和肖麗一屋住著,你確定那種事能是真的嗎?還記得,你有天晚上在外麵醉酒回來痛哭,遲欣嘲笑說你秦香蓮哪,也有人私下說肖麗就像發情的母狗,與你們隔壁那個大個兒上過床……”
天哪,這個女人真是讓人無語,怎麼突然提到遲欣和肖麗?這般繞舌實在可怕,這種話題,她根本毫無興趣,要說真假,怕是隻有天知道了。那些陳年爛事兒何必再去抖落?她再不想多說了,便“哼哈”幾句,走回林盈旁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