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裴昊昱懂事了之後,就已經改口不再叫喬喬了。
不過兩分鍾的時間,裴安歌便從樓梯上蹬蹬蹬蹬地跑了下來,衝到門口,彎著腰換鞋,“爸,媽,我出門了,晚上可能回來的晚一點,你們不用等我”
宋予喬叫了一聲:“安歌,你先過來。”
“哎,”裴安歌說,“媽,有事晚上再說,我現在趕時間還不知道這個時間點能不能打到車。”
裴昊昱放下手中碗筷,“安歌,我開車送你。”
裴安歌已經開了門,“那你趕緊啊,我就等你一分鍾啊,如果我先等到出租車我就先走了。”
裴安歌和裴昊昱一前一後出了門,宋予喬才問:“阿曄,安歌在學校怎麼了?”
裴曄看了一眼二哥,裴琰也知道是沒法替小妹再繼續隱瞞下去了,說:“熱戀中。”
吃了飯,裴曄和裴琰幫宋予喬收拾碗筷,宋予喬打發了他們去做作業,拉了裴斯承過來。
“安歌她”
裴斯承拿過宋予喬手中的圍裙,“放心,今晚回來,我找她談談。”
宋予喬並不是反對,畢竟現在的孩子都成熟的越來越早了,而且她遇見裴斯承也不過才是十七八的年齡。
“係安全帶。”裴昊昱囑咐一邊的安歌,“每次上車都要提醒你,養成習慣。”
“哥,我這是相信你的開車技術,隻要你不把車開到海裏去,我都不怕,”裴安歌指著前麵的路口,“右轉右轉。”
裴安歌聽見手機鈴聲,便拉開了包,在裏麵翻找著。
可是,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是聽見手機鈴聲心急得很,就越是找不到手機。
她把包翻過來,裏麵的小鏡子,護膚品,遮陽傘,一些小東小西全都倒出來,才找到手機,即刻接通的時候,手機卻斷掉了。
裴安歌抿了抿唇,已經滑下手機屏幕想要重新打回去,卻在撥通的同時就掛斷了電話,把散落在座椅上的東西又全都放回到包裏。
當然,妹妹的這些動作,全都收入眼底。
“不是去ktv唱歌麼?”
“不了,晚上吃了飯再去唱k,我約了小玲先去逛街”裴安歌看著車窗外,“到了到了,就這裏。”
裴昊昱在路邊找了個臨時停車位停下車,裴安歌已經迫不急的地拎著包下了車:“哥,你回去吧。”
裴昊昱並沒有立即開車離開,看著裴安歌和前麵的另外一個女孩子走進商場,才準備踩下油門,踩下油門的一瞬間,目光不經意間瞄到座位上的一個包裝袋。
他微微蹙眉,停下了車,拿起這個小袋,看見上麵寫著一連串的英文。
如果他不知道這是什麼,他就是傻了。
裴昊昱臉色凝重,把這一枚紫色的包裝袋扔進前麵的儲物格裏,才開了車。
先去了一趟大學,辦了手續,緊接著去了裴氏,之前裴斯承交代過的,有一些合同文件需要簽字。
現在裴斯承已經把公司裏的事務放手給裴昊昱了,包括一些比較大型的商業合作。
他在大學剛開始學的是建築,到後來才轉學金融管理,原因就是裴斯承在他大二的時候的一次闌尾炎手術。
當時裴斯承住院了半個月,公司裏的大小事務就全都堆積在辦公桌上,等待著他過來過目簽字,裴昊昱自告奮勇去公司內幫忙,卻因為自己的粗心,損失了幾百萬的一個合同。
因為是周末,裴氏的員工除了最近一個項目組加班加點,需要在下周五之前出來第三次檢測的產品之外,很輕很靜。
裴昊昱坐在屬於父親的辦公室內,把一些文件全部看了一遍,然後歸總了一下,寫了一份分析報告,發給裴斯承。
顯示發送成功之後,裴昊昱把這幾份分檔的文件重新擺放好放進抽屜內,端起桌上的水,入口才發現已經冷了。
放下水杯,拿起放在桌麵上的一個精致相框。
這個相框的設計比較獨特,是雙麵的,正麵是宋予喬的一張獨照,而背麵是在小時候拍的一張全家福。
拍照的時候,裴昊昱八歲,已經懂事了,第一次沒有扯著宋予喬叫喬喬,而是站在她身邊,還幫忙照看著小安歌。
其實,裴昊昱最佩服父親的一點,就是不論公司的事情有多忙,每周末都必定會空出來,留給妻子和孩子。
裴昊昱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六點半了,外麵天色都已經暗了,便起身離開。
在路上接到了陸璞言的電話,拿出藍牙耳機戴上。
“有時間麼?”
“有,我剛剛從公司出來。”
“我在街心花園門口這邊的星巴克等你。”
掛斷電話,裴昊昱把車速提了一檔,開了音樂電台。
來到星巴克,剛好過去了九分鍾。
陸璞言遠遠地看見裴昊昱,麵前已經給他點了一杯黑咖啡,不加糖不加牛奶,她了解裴昊昱的習慣。
她之前就問過裴昊昱,為什麼喜歡喝黑咖啡,當時裴昊昱回答的是:“因為苦。”
“我的機票訂下來了,是下周五。”
裴昊昱坐下來,端起麵前的咖啡杯,“時間這麼趕?”
“已經打過三次電話了,我是去工作的,不是去旅遊。”陸璞言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抬眼看著坐在麵前的裴昊昱,“你要是到時候要是忙,不來送我,就算了。”
陸璞言在大學是學的律師,等到今年畢業,先在沈宸良的律師事務所裏實習了半年,然後憑借一次優異的案件辯護經曆,被英國一家律師事務所看中,高薪聘請。
“航班號是多少?”
“我回去看了給你發過去,忘掉了。”陸璞言頓了頓,“你確定你要推掉英國倫敦大學的研究生錄取通知書麼?”
裴昊昱低著頭,看著純黑色的咖啡,“我還在考慮。”
陸璞言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是家裏的大哥,壓力都比較大,但是,現在你弟弟妹妹也都成年了,其實你完全可以自己出去了,我相信叔叔阿姨都不會反對的,你喜歡的是建築,而不是金融管理。”
裴昊昱說:“這並不是反對不反對的問題,這是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