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很快就備齊,但由於隻是要證實自己是那肉醬的製作人,所以方芷悅隻取用了一個男子巴掌般高的瓷罐作為器皿。
在眾人圍觀之下,她剁好了肉後將肉放進瓷盤之中,灑了些鹽,然後借口要等味料吸收,坐到一旁歇息。
在歇息的過程中,她回了幽穀,用靈泉將手沾濕,然後歸位後將酒曲和備好的半杯酒倒進去,雙手開始攪拌碎肉。
這分量的碎肉,僅是手中沾上的靈泉便已足夠。
攪拌過後入了罐,一切就按照之前挖坑埋醬的方法一步一步進行著。
待製作結束,方芷悅洗淨雙手,對眾人說道:“完成了,就這樣等到明日,記得這火不要滅。”
“石竹,找幾個人來把這裏看守起來。”
“是。”
怕我做手腳嗎?太遲了。
方芷悅眨了眨靈動的大眼,不理會他注視的目光,離開了院子。
……
華家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可這其中並沒有關於母親的線索。棋兒的生死,母親的生死,會逃去哪兒,她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方芷悅坐在窗邊,抬頭凝望星空,孤單無助之感襲上心頭,身邊的所有人仿佛都便得很陌生。
黑衣人既然找上了母親,想必不久之後也會找上她吧?而她身邊又沒有懂武之人,到時該如何是好?
“姑娘,現在已經很晚了,還是早點歇息吧。”琴兒勸道:“要是覺得熱的話奴婢去王爺那求些冰塊來。”
求。
方芷悅聽著這詞微微一怔。
是啊,自己現在可是寄人籬下。即便做出的醬對王爺有用,掌握了自己的生死大權又如何?還不是跟在方家一樣嗎?
“琴兒,我們去封地吧。”
“啊?”琴兒不解地說:“姑娘得跟王爺回京城吧,畢竟你們都那樣了。”
“什麼這樣那樣的。”方芷悅俏臉泛紅,想起那晚被他抱在懷裏,不禁有些惱怒。
“是,姑娘去哪兒,奴婢就去哪兒。現在還是先回房睡覺吧。”琴兒搖了搖頭,將人扶了進房。
姑娘真是的,那可是王爺,還是太後和皇上都處處想讓的玹親王。這難得的機會姑娘怎麼就不好好把握著呢?
豎日。
方芷悅去到後院之中,發現一共有三個火堆。
“你回去後,我命人按照你的方法多做了兩罐。”璟玹自後方而來,他麵色有點蒼白,再配上一身的白衣還真顯得病弱之感。
“這般楚楚可憐地看著本王也無用,隻要你做不出那醬來,本王定饒不了你。”他嗓音低沉幽轉,透著冷意。
“誰可憐了?”她答。
心裏暗罵自己怎麼又移不開目光了,白讓他諷刺一番。方芷悅咬唇轉頭,命人將醬罐挖了出來
。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張院首手持木勺急腳步進院中,眼中隻有桌子上的三個壇子。
醬罐打開,肉香撲鼻,除了璟玹和方芷悅,其餘人等紛紛圍了上去。
張院首試了一罐,皺眉搖頭,又試一罐,還是搖頭,最後一罐,他眉開眼笑地說道:“就是這個味兒。”
語畢,從懷中取出了兩個白饅頭,道:“老夫將早膳都拿過來了。”
石竹在一旁偷笑道:“院首大人隻需說一聲,奴才自會替大人在此處備好早膳。”
張院首隻管埋頭吃,不應聲。
璟玹見張院首捧著醬缸吃得滋味,皺起了眉。
石竹意會,立刻遞來的小碗,道:“剛才奴才先勺起了的,沒人碰過。”
璟玹這才鬆了眉,將三罐醬嚐了一遍,不解地看著方芷悅,問:“為何味道會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了,她有秘方呢。
方芷悅眨了眨眼,很是無辜地說道:“臣女不知,臣女可是當著眾人麵做的。”
璟玹又嚐了幾口,即使不論味道,那冰涼透心的感覺做不得假,其餘兩罐就沒這個感覺。
這是為什麼呢?
他目光緊緊纏著方芷悅,片刻,邁步而去。
“哎,王爺你怎麼……”方芷悅一聲驚呼,小手在璟玹的大手中掙紮不開。他的手指在她柔嫩的手心中滑過,一股怪異的感覺從掌心直衝腦海,惹得她身體微微顫抖。
“放開我。”在眾人驚呆的目光下,方芷悅臉上開始發燙。
石竹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他拉過張院首,伸出抖顫的手指指著兩人,說:“看到沒有?王爺竟然捉著女子的手。”
張院首咬著饅頭瞧了一眼隨即一怔,但很快恢複過來,說:“大驚小怪,上回不是都抱著了嗎,這回牽個手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