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無眠,蘇茗抱著慕承澤,頭輕輕的枕在他結實的臂彎之中。
盡管慕承澤不說話,蘇茗依舊可以體會到男人的心情。
此刻,他對慕景明和薑媛以及肚子裏的孩子的遺憾,對自己的悔恨,對慕辰的愧疚,都交織混雜成濃稠的思緒,堵在咽喉中,說不出來,咽不下去。
在蘇茗此時的記憶中,從未見過慕承澤這樣失神的狀態,但是她並不擔心,因為慕承澤是永遠不會被打倒的。
他有些遺世獨立的孤傲,也有溫潤如水的柔情,他比任何人的想象的更加堅強,也比任何人想象的更加柔軟……
蘇茗這樣無厘頭得想著,想著想著在眼睛的一閉一張之間察覺出了絲絲困意。
她輕盈的手一直扶在慕承澤結實的胸口,聽見他的心跳聲從紊亂逐漸變得平穩,逐漸放下心來,漸漸地也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過了沒多久,窗外的天已經蒙蒙亮了,慕承澤一整夜都沒有合眼睛,他輕柔地抬起蘇茗,讓她枕著枕頭繼續睡,一番動作倒也沒有驚醒,便放心地離開去洗漱收拾了。
離開家門的時候,就連張媽都還沒有起床。慕承澤扯了一下剛剛紮得有些緊的領帶,覺得這車廂忽得悶熱起來,舒了一口氣後,繼續驅車上前行。
他已經很久沒有回公司看過了,就算不看也知道,祝陽冰這兩天一定是忙得不可開交,他作為慕氏的總裁總不能一直坐甩手掌櫃。
哪怕生活混亂不堪,慕承澤在表麵上一直都保持著一塵不染,從不肯有一絲的鬆懈。
他昂貴的皮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清脆的頓頓聲響。
因為是一大早,慕氏還沒有到正式上班的時候,碩大的公司看起來有些清冷空曠。
慕承澤與門衛打過照麵之後,乘坐著公司總裁專屬的電梯上了頂層,走到總裁辦公室的時候,意外得發現總裁辦公室的門竟然是敞開著的。
男人眉鋒一挑,帶著略微的疑惑走了進去,撞入視線的第一個畫麵,便是正仰在真皮沙發上,眼睛歪斜,大張著口睡得正香的祝陽冰。
慕承澤看了他一眼,發現祝陽冰的頭發糟亂不堪,領帶也是歪歪扭扭,襯衫的領口敞開著,如果是換作平日裏十分注重衛生的潔癖患者慕承澤來說,早就把這個不成體統,糟亂不堪的男人踢出辦公室了。
但是,他隻是微微歎了口氣,沉默著坐在辦公桌的轉椅上,開始翻閱上麵比祝陽冰還要淩亂的文件。
過了許久,等到他發現有一思疑問的時候,才清咳了一聲,準備將祝陽冰叫醒。
慕承澤還沒有叫出名字來,祝陽冰倒是率先醒來了,沒有別的原因,而是慕承澤的清咳聲他再熟悉不過了。
他渾身顫了一個激靈,像鯉魚打挺一般咻得挺直腰板,眼睛瞪的渾圓,看向慕承澤:“慕……慕總!您怎麼來了……”
慕承澤淡淡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頭,繼續翻閱手中的文件:“昨天晚上就睡在這裏的?”
祝陽冰被這樣一問,也不敢說謊或者是隱瞞,隻能撓了撓頭尷尬得回應道:“啊,沒錯……不好意思慕總,我……”
“不用道歉,這兩天你也很累了,回家休息幾天吧,公司裏的事情就讓我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