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五月份對他來說是場惡夢。被至親拋棄另他萎靡不振。
她們把他趕出家門還不算,更是雇殺手想把他徹底解決,隻可惜,那個女人太低估他了。
逃過追殺卻也開始厭世,幾天時間裏他成功把自己變得衣衫襤褸,神形枯槁,就連那張原本俊帥的臉也青一塊,紫一塊,完全看不出原來的長相,深邃的眸子更是死氣沉沉,整個人毫無生氣。
後來流浪到了落雲市,那個時候的他心如死灰,很多天沒洗澡,身上的氣味很酸爽,活脫脫的一個乞丐就這麼誕生了。
那是一個夜晚,繁星點點,他已經整整五天除了喝點水外粒米未進,若不是自小習武早就倒下了,他這是在自我放逐,自我厭棄!
街上的行人皆捂著鼻子離得遠遠的,幾個小混混嘻笑地走到他麵前,將他羞辱一頓,其中一個混混一腳踢在他腿上,看到他摔倒在地,另幾個混混上前對著他拳打腳踢,直至口鼻出血,才哈哈大笑離開。
就這麼靜靜地趴在地上,路上的行人紛紛對他指指點點,他毫不在意,張著死氣的眼,望著那無邊無際的天空。
直到一道沁人心脾的幽香傳入鼻息中。
“喂,你沒事吧?”聲音婉轉動聽,如夢如幻。
他的目光從沒有焦距到凝視,直愣愣地望著眼前這位半彎著腰好奇打量著他的女子。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好美的人,她是月下仙子嗎,還是自己已經死了,見到了仙人?精致的鵝蛋臉上一雙如鑽石般閃耀的眸子裏清澈如水。
那純淨,沒有任何雜質的眸子裏他看到了自己邋遢的身影,這一刻毫無起伏情緒的他陡然升起了驚慌和羞恥感!
刹那間他自慚形穢,微垂眼簾,有些不敢直視她。
“地上是不是特涼快?”
她的聲音真好聽,如果能天天聽到就好了,這個念頭在他心裏升起,並且像幼苗樣茁壯成長。
“特涼快。”這是自流浪落雲市後,他第一次開口說話,聲音很是沙啞,聽得人耳朵生疼。
那女子一笑,翦水秋瞳水光蕩漾。
“起來吧,你已經躺了好久了,小心感冒。”她伸出一隻蔥白手臂,那手是他見過最美的手,纖纖指尖潔白如玉,指甲泛著晶光,柔和而圓潤。
鬼使神差般將自己髒兮兮的手放進那幹淨純白的柔軟手中,晃晃忽忽中他已經站了起來。
那一刻,她如冬日的陽光,使他感受到了人間的溫暖;她如沙漠裏的泉水,使心如死灰的他重新看到了希望,在這一刻韓一諾那顆孤獨,瀕臨絕境的心重新跳動了!重新燃起對生的希望!
她跟他說了很多鼓勵的話,他靜靜聽著。
“看你這樣子,也知道很年輕,應該跟我差不多年齡。”
“年輕人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所有不愉快的一切都是過眼雲煙。”
“你要做給那些對你不好的人看,你活得比誰都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自暴自棄。”
……
街上的人越來越少,少女站累了,隨意地坐在地上,完全不顧她身上那身純白的裙子。
她陪他聊了很久,基本上是她說他聽,臨走前她掏了三百元塞在他烏黑的手裏:“把你這拉風的二次元造型改了吧,然後好好找份工作,開啟新的篇章,少年加油!”
他盯著手中紅通通的紙幣:“我怎麼找你,怎麼把錢還你。”
她笑,那雙眼彎如月:“不用還我,要是你哪天碰到跟你一樣的人,你就把錢給他。好了,我走了再見,祝你好運。”
他癡癡地凝望著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才不舍地收回目光。如誓言般自語:“我不想再見,我想天天都能見到你。”
“你看,這傻子的手上居然有錢。”
“肯定是別人看他可憐給他的。反正是個傻子,走搶過來。”
韓一諾抬頭望去,好巧這幾個混混就是先前對他拳打腳踢的那幾個,頓時他就笑了。
“傻子你傻笑什麼,把你手中的錢給我,我給你買糖吃。”
韓一諾將手中的三百元小心地折好,放進口袋裏。
“哎喲,居然敢不聽話,看我打不死你。”
“別跟他廢話,上去搶。”
然而,這次這幾個混混沒那麼幸運了,他們各個斷手斷腳,倒在地上哀嚎著。
韓一諾冷眼掃了他們一眼,那眼淩厲,凶狠,把幾個混混嚇得連哀嚎都忘了。
後來,經過他多方打聽終於知道那個月下仙子叫蘇若夏,有著落雲市第一美女之稱,想娶她的人能把蘇家門檻踩爛。
再後來,他找到蘇老爺子主動要求入贅。
至於為什麼是入贅而不是求娶呢,因為他收了蘇若夏的三百元聘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