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氣在一點點恢複,但被毒藥損傷的身體恢複是需要時間的,可眼下他缺少的就是時間。
被吊在半空中,手中抱著個女人。女人體重雖輕但還是有些重量,唯一的著力點就是自己手中緊緊抓著的石頭。
抬頭看向崖頂,然而除了濃厚的霧什麼也看不到,腳底下更是萬丈深淵,兩人如同連體的風箏樣被吊在半空中,稍不留神就會線斷人亡。
“哢嚓”一聲,這是石頭承受不住兩個成年人的重量,碎裂開來和石壁分開的聲音。
人迅速往下墜,強烈的失重感襲來,韓一諾緊抿著唇,俊臉剛毅,他一隻手緊緊護著懷裏的人兒,一隻手在不斷下墜的過程中尋找突出點,同時身體內微弱的靈氣迅速運轉,好緩解下降速度。
手掌不斷摩擦著堅硬的石壁,手指已然破皮火辣辣的疼,胸口更是一滯,一口血噴湧而出,有幾滴滴落在了蘇若夏臉上,和著她臉上原本的血液,與之融為一團。
濕熱的血液驚醒了蘇若夏,她茫然地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韓一諾放大的俊臉,條件反射揚起一個笑容。
可當看到對方嘴角的血跡時,遲鈍的大腦清醒過來,想起了先前發生的事,也發現了現如今兩人的處境。
“別怕,一切有我。”見蘇若夏一雙水晶般剔透的眸子心疼地望著自己,韓一諾咧嘴笑道。
蘇若夏眼一紅,把頭埋進對方懷裏,她跟這個男人此生此世都分不開了!
體內微薄的靈氣一點點消失,下墜速度陡然加快,而此時仍看不見崖底,韓一諾渾身顫抖,靈氣消失代表著他沒有辦法減緩下墜速度,以這速度到時候摔下去,準成肉餅!
要是現在身上有丹藥就好了,可他如今除了清心解毒丸以外什麼都沒有,等等解毒丸!
驀然眼前一亮,不管清心解毒丸對他身上的毒能不能起到作用,但總能壓製。心念一動,一瓷瓶出現在韓一諾右手上。
他低頭看向蘇若夏的頭頂,輕聲道:“老婆,把我手中的瓶子打開,倒一粒藥喂給我。”
蘇若夏依言從韓一諾手中拿過瓶子,倒出一粒碧綠色藥丸塞入他嘴裏。
藥丸入口胸腹中一片炙熱,體力也在這一刻恢複了些,單手攀著岩壁,一點點向下挪,汗水一滴滴劃落。
蘇若夏伸手將他臉上的汗水擦掉,足足挪了一個小時,一隻手掌已然血肉模糊,中毒又受重傷,哪怕是韓一諾都沒力氣,如果不是懷裏這個女人支撐著他的思維,估計這會他早就暈過去不知死活了。
可力氣終究會用盡,又挪著降了半個小時,胸腔疼痛席卷而來,他再也支撐不住,手無力的下垂,在臨近暈迷的那一刻,他本能的將懷中的香暖死死抱住,身子朝下緊緊地護著懷裏的她。
“砰”一聲,背部重重撞擊地麵,口口鮮血狂噴,意識徹底空白,頭一歪暈了過去。
悶哼一聲,因為有韓一諾這個人肉墊子,蘇若夏並沒有受什麼傷,她從韓一諾身上下來,抬眸看著暈迷的男人,鼻子一酸,眼框一熱,有水光在其中閃動著,他整隻右手掌鮮紅一片,潔白的襯衫胸前一大片已然被他自己的血給染紅,抬手將他嘴角邊的血跡輕輕擦淨。
攤開掌心,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小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塞進他嘴裏。
蘇若夏站起身打量著四周,這是一處山穀,說實話很美簡直是人間仙境,花草皆比外麵鮮豔。
而此時他們所在之處是一片柔軟的草地,也幸好是草地,不然韓一諾從一百多米高處直接摔下來還能不能保住命都不一定。
四周更是開著鮮豔奪目的花,這裏的每一朵花都有大海碗碗口那般大。
腳剛邁出又縮了回來,低頭看了看暈迷的韓一諾,她不放心把他一個人留在這,雖然這處山穀貌似很安全,可誰知道她走後會不會從哪個角落裏竄出一隻老虎一口把韓一諾吃了!
蹲身,將韓一諾扶起,讓他趴在自己的肩膀處,起身將他背上。
這時她很慶幸自己天生力氣大,否則她如何背得動一個成年男子!
看了看頭頂的太陽,等等,太陽?豁然抬頭,眯著眼緊盯著正中位置掛著的那顆圓滾滾閃亮亮的太陽。
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記得韓一諾來時還是剛過零辰,自己跌落山崖時應該是淩晨一點多。
可現在,天上那顆太陽的位置應是正午。
籲出一口氣,不管了先找個地方休息,既然這兒像是一處山穀,那應該也許有山洞什麼的。
哪怕是身上背著一個男人,可對於蘇若夏來說也是輕鬆無比。
如果蘇若夏此時回頭,她會看到身後那些鮮豔的花張開了它美麗的花瓣,花瓣中間有尖銳物,尖鋒在光線下閃著森寒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