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午夜,康斯坦丁與哈利·波特在街道上走著。
兩人都穿著V字仇殺隊的製服,戴著那麵陶瓷麵具,唯一的區別在於,康斯坦丁還在抽著那根永不離手的香煙。
“數個月的等候與鋪墊,終於迎來了黎明前的曙光。”
康斯坦丁吐出一團煙霧,看向街邊那些大門緊閉的公寓,那些漆黑無光的居民房間,淡漠說道:“波特,你知道麼?在學園都市裏,我們教職員工都需要上思想政治教育課。”
“嗯?”
哈利有些懵逼,“你們美利堅超凡者還需要學這種東西?我以為你們隻需要學習定向爆破、滲透暗殺、潛入破壞這些內容就夠了。”
“第一,我是純種的英國人,美國隻是我的工作地點。”
康斯坦丁不置可否地撇撇嘴,淡然說道:“第二,歐美國家的統治階級一直用所謂‘素質教育’、‘快樂教育’的毒藥荼毒我們的教育事業,讓我們對於思想政治的認知被自由主義徹底侵蝕,結果就是陶冶出了一大幫子披頭士或是白左。
為了讓學園都市的教職工與千萬學子,成為新時代下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紀律的人民群眾,李昂先生特地引進了具有東方特色的思想政治教育課,讓我們對於近現代曆史有著唯物主義的客觀認知。”
“啊.....嗯。”
哈利·波特板著臉點了點頭,幸虧有陶瓷麵具作為阻擋,沒讓康斯坦丁看到他迷茫的表情。
好在康斯坦丁並沒有在意,他咳嗽一聲,淡然說道:“李昂先生告訴我們,人民群眾,是一個曆史範疇,指的是那些在社會曆史中起到了推動作用的人。
進一步說,人民群眾是實踐的主體,是曆史的創造者,是那些從事物質資料生產、精神財富生產的勞動群眾和勞動知識分子。”
康斯坦丁停下腳步,笑著說道:“你覺得,人民群眾偉不偉大?”
哈利點頭說道:“偉大。”
“沒錯,人民群眾有著改天換地的能力,但他們在有退路、能忍耐的情況下,往往是是懦弱的,是卑微的,是麻木的。”
康斯坦丁伸出手指,指向那些隱沒於黑暗中的居民樓,輕聲說道:“在鬥爭過程中,人民總想著誰贏幫誰,卻不知人民幫誰誰贏。”
“但是贏,需要付出代價。”哈利輕聲道:“他們不一定能看見革命成果的美好,卻能看見代價的慘痛。”
像是為了響應哈利所說的話,載著武裝士兵的裝甲車從街角駛來。
那些荷槍實彈的士兵坐在車廂兩側,墨綠色車輛頂棚的大喇叭重複機械地喊著話:“大英帝國的同胞們,宵禁法案是為了保護我們而存在。
今晚,任何進行抗議、煽動、蠱惑的人,都將被直接逮捕,並且麵臨審判。
該審判是果斷的,果決的,高效率的。在國家利益麵前,我們需要擱置過往糾紛,團結一致向前看.....”
很可惜,喇叭的聲音隨著車尾燈消失在街角而逐漸淡去。
哈利·波特怔怔地看著武裝車輛遠去的背影,艱澀說道:“這個代價的慘痛程度,很可能超出我們的預料,康斯坦丁先生。”
“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更沒有什麼神仙皇帝。對於沒有超凡力量或者說金手指的人民群眾而言,代價是一定要付出的——畢竟革命果實永遠不會從天上掉下來。”
康斯坦丁打斷了年輕巫師的話,淡漠說道:“隻不過那些完全不參與物質資料生產、精神財富生產的蛀蟲,不屬於人民群眾這一偉大範疇中。
血族,就是這種蛀蟲。
他們寄居在人類社會的頭頂,用那狹長的口器刺穿皮膚,貪婪熱切飲斟著鮮血。
玩弄政治權術,操持國家機器的柄權,隨著時間流逝,這群貼近權力中心的蛀蟲們,誤以為自己已經成為了權力本身。
他們錯了,權力永遠掌握在看似懦弱無助、卑微低賤的普羅大眾手中。”
康斯坦丁垂下眼簾,抖落煙灰,發散著微弱紅光的餘燼融化在磚石縫隙的汙水中。
“我們做好的一切準備,將血淋淋的創口撕裂,將殘忍而恐怖的真實展露在人民麵前。”
哈利看著那些一片死寂的民居,有些茫然傷感,艱澀說道:“但是他們沒有動,康斯坦丁先生。”
“....”
康斯坦丁保持了沉默,他環顧四周,空蕩蕩的街麵上隻有他們兩人。
孤僻,寂寥。
沒有一呼百應,沒有人山人海,隻是吹刮著街麵的涼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