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上空的無人機依舊盤旋徘徊,忠實地將畫麵傳遞出去。
這座城市已經被混亂統治,化為無主之地。
民眾呐喊著種種口號,衝破豪宅、別墅、酒店大門,從屋內拖拽出達官顯貴,逼迫這些“大人物”並排跪在馬路中央,如同死豬一般。
血族,狼人,官僚,訟棍,資本家,傳媒大亨....
這些有頭有臉的英倫島國大人物涕淚縱橫,磕頭求饒,然而無論他們做什麼,說什麼,狂熱的民眾都不會在意,隻是獰笑著將繩索纏繞在他們脖子上。
也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也許是單純的畏懼死亡,某些權貴在臨死之前反倒看開了許多,甚至還能盡量體麵地給自己留下一段臨終禱詞。
“加之於我的所有追責與我毫無關係,願我的鮮血能使英國人的幸福更加堅固。”
“我寬恕給我帶來厄運的人。”
“自由啊,多少罪惡假汝之名行事。”
可惜,恰如同在斷頭台上的法皇路易十六,這些英倫權貴的氣定神閑姿態,並沒能阻止既定命運的到來——畢竟現實不是話本小說,臨死前大笑三聲不能讓敵人暫緩殺死自己的舉動。
吊死,吊死,還是吊死。
很快,倫敦大街小巷的路燈都掛上了死屍,如同旌旗一般隨風飄搖。
地下工事內,一片死寂。
“賤民,這群該死的賤民!”
漢弗萊·阿普比爾爵士渾身顫抖著,朝著屏幕咆哮,澎湃血能如同漩渦一般在他身旁流轉,卻無人敢上前提醒,生怕爵士怒火上湧,一不小心造成友軍傷害。
“他們難道不知道麼?是我們,給大英帝國提供了資本主義共和製度的模板;是我們讓英倫島嶼上的君主專製製度成為過眼雲煙。如果沒有我們血族,這些賤民還在地裏刨食呢!”
阿普比爾爵士看著屏幕中挨個死去的同胞,隻感覺血管中的血漿都要凝固了,“是我們血族提供了自由民主的製度,提供了近現代兩次工業革命,而他們卻毫不感恩,甚至用絞繩來報答我們,這些該死的賤民.....”
這位大英帝國內閣常務秘書長憤恨不平地吼了兩聲,這才將悲憤情緒勉強壓下,思索起對策。
八百萬倫敦居民顯然不是人數稀少的血族能夠對抗的,就算是血族真的狠下心來,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對倫敦市中心進行轟炸,其結果也肯定會是以血族失敗為告終。
“血族之所以能爬上高位,就是因為其存在的隱蔽性。這回血族的消息已經被八百萬倫敦居民知曉,任何試圖封鎖信息泄漏的行為都是不現實的。
從戰略層麵上來說,我們已經輸了。”
漢弗萊·阿普比爾爵士恢複了冷靜,淡然分析道:“在這次風波之後,全世界都會知道血族,我們再也無法保持隱秘地位,勢必會失去原有的一部分柄權,乃至丟掉所有基本盤。
現在我們能做的,也隻有止損這一條路可以走。”
他猛地抬起頭,對地下工事中其他血族說道:“呼叫九頭蛇,他們不是想執行第二次海獅行動麼?就讓九頭蛇那些瘋子,來對抗八百萬倫敦居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