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她的丈夫離婚談判到最後,她的丈夫不僅沒有得到半點好,反而被逼著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而且那個女人還得到了一筆豐厚的賠償款。
剛開始,他以為她是小三,所以,他對她嗤之以鼻。
他討厭小三,甚至厭惡小三,因為“她”會讓他想起另外兩個女人。
但當時,盛延灼斬釘截鐵地告訴他,那個女人不是小三。
他斜倪著盛延灼,對於盛延灼看人的本事,他並不怎麼看好。倘若她真能看準一個人,怎麼也不會落得個被離婚的下場。
然而,等到那個女人問那個服務員:在經濟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她讓她的丈夫請她吃一頓飯,她做什麼露出那樣的神情時,他忽然就對盛延灼看人的本事予以了肯定。
隻不過,那一刻,他心裏有那麼一點點失落和遺憾罷了。
然後,當他瞧見那個女人將離婚協議放在她丈夫麵前時,他心裏莫名地升起了一種愉悅。
而那種愉悅竟然一直保持到他走出了朧月。
現在,他感覺那種愉悅的心情又回來了,它將今晚一直盤旋在心底的煩躁都橫掃幹淨了。
盛延珩的嘴角揚了起來。
楊珊雯,那個女人可真是一枚良藥啊。
盛延珩又爬上了床。
在他睡得迷迷糊糊時,仿佛看見那個叫楊珊雯的女人在對他笑。
早晨,盛延珩被他的生物鍾叫醒了,他發現自己難得地有了一個好心情。
他起身來到落地窗前,望著外麵鱗次櫛比的建築。
昨晚一場雷陣雨讓蘭市此刻的天空看起來湛藍湛藍得。
太陽剛剛冒出了頭,照地潮濕的蘭市清亮清亮得。
盛延珩眉眼一彎,黑曜石般的瞳孔裏霎時灑滿了星光。
以前,他不覺得蘭市有什麼好。
盛延灼喜歡蘭市,是因為這裏有她曾經愛過的人。
徐陽喜歡蘭市,也是因為這裏有他愛的人。
可現在,他也有些喜歡蘭市了。
這種感覺很微妙。
微妙到他不知道是自己不敢去想,還是不在乎去想。
他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盛延珩走到床頭櫃前看著閃亮的顯示屏,是徐陽打來的。
他按下接聽鍵,放在耳邊,聲音微帶著起床後地沙啞:“喂?徐陽?”
電話彼端的背景聽起來很噪雜,盛延珩皺眉:“你在幹什麼?”
徐陽怨怪的語氣通過電波傳進盛延珩耳朵裏:“我今天拍婚紗照。盛延珩,你昨天來也不知道吱一聲,不是盛延灼提起,到現在我都不知道。”
盛延珩輕笑一聲:“我正好有時間,就過來了。再過兩天,怕是沒空了。”
徐陽語調裏滿是遺憾:“可我明天要去外地。”
盛延珩眉梢一挑:“你現在在哪裏?我過來找你。”
他想,隻是一個投資案,不會耗費太多時間,不至於就耽誤了徐陽拍婚紗照。
徐陽:“我在國際公園。”
國際公園?有朧月的那個地方?
“外景?”盛延珩問。
“嗯。”
盛延珩被李特助送到國際公園,已經是八點以後的事情了。
他身著一件白色t恤,白棕色休閑褲,一雙運動鞋,悠閑自在地漫步在公園裏。
李特助很意外地發現,盛延珩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地好。
所以,他也悠閑自在地隨在盛延珩身後。
但,他一身的西裝革履同“悠閑自在”這個詞根本搭不上邊。
盛延珩沒有打電話問徐陽在哪個地方拍照,他隻是隨著自己的心在走。
走著走著,他就走到了徐陽拍照的地方,他們在那裏搭建了可以化妝休息的遮陽棚。
盛延珩抬步往那處走去,李特助也跟了上去。
盛延珩突然停下來時,李特助差一點兒撞了上去。
李特助不知道盛延珩為什麼停下來,所以,他也隻能站在盛延珩身後等待。
可盛延珩清楚地知道自己為什麼停下來。
因為他瞧見了一個女人,一個名字叫楊珊雯的女人。
那個女人穿著工作服,正給徐麗上著妝。
她工作的樣子嚴肅又認真,跟昨天的她完全不同。
而且,她仿似根本沒被昨天的事情影響到。
盛延珩眼前忽地浮現出那個女人昨天的模樣來。
昨天,她站在灼熱的陽光裏,與她的丈夫對峙著。
而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好能將她的神色和模樣瞧個清清楚楚。
女人的臉似乎隻有巴掌大,連帶著那五官都是小巧精致的。
她的眉毛細而長,睫毛長而密。
她微垂著眼眸,陽光從忽閃忽閃的睫毛上掃過,頓時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
她飽滿的唇瓣上塗著枚紅色的唇彩,讓人一瞧便忍不住想要嚐嚐屬於它的甜美味道。
盛延珩眼眸帶著莫名的情愫瞧向女人的嘴唇。
然後,昨天的那個女人和眼前的這個女人漸漸重合起來。
盛延珩神色有些迷離。
忽而,他的腦海裏閃過那個叫傅尚國的男人盯著女人唇瓣看的眼神。
他是男人,他知道那樣的眼神意味著什麼。
盛延珩眼眸瞬時一沉,而他的神誌也在瞬間清醒。
然,下一秒,他又想起昨天晚上做的夢來。
那個夢觸動了他心底深處的機關,機關一開,那種微妙的感覺立時狂狷而出,肆虐地衝擊著他的心髒,讓他的心一下一下的跳動起來。
然後,越跳越快,快到他...無法控製,始料不及。
盛延珩終於觸摸到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了。
似慌張,似害怕,似擔心。
如果這一生,他盛延珩非要為一個女人心跳,他想,那一定就是他眼裏那個叫楊珊雯的女人。
盛延珩陡然垂下眼眸,他其實不願自己的心為任何一個女人跳動。
“盛延珩?”
徐陽看見盛延珩,站起身,向他走過去。
徐陽往盛延珩肩膀上輕輕地一錘,笑得有些痞賴:“好久好久都沒見過你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