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一旁的石頭上歇息,唐糖卻饒有興趣地站在那裏打量著四周。四周的山峰將此處圍欄成一個狹小的盆地,盆地的表麵已經被荒草覆蓋了。唐糖漫無目的地在荒草中漫步著,忽然大喊道:“誌洋,我找到那塊墓誌銘了。”
我趟過荒草地來到唐糖身邊,果然在她腳下的雜草中躺著那塊半截墓誌銘。唐糖如同發現奇珍異寶一般,躬下身小心翼翼地將墓誌銘翻轉過來,用小手輕輕撫摸墓誌銘上的刻字,驚歎得大張著嘴巴。
“好了,咱們開始行動吧!”我看了看手機,“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如果再不快點恐怕早晨咱們也回不去了。”說完,我找到了前些日子掩蓋好的那個洞口,將蓋在上麵的枯草和石子一一清除掉後,一個狹小的洞口便露了出來。
“洞口這麼小,他們是怎麼鑽進去的?”唐糖疑惑道。
“王駝背也算是盜墓世家老手,估計有什麼縮骨的法門吧!”曾經從一些盜墓類的書上看見過類似的解釋。不過現在看來,如果我想從這裏鑽進去,需要進行的工程量確實不小。
“真是難以置信。”唐糖嘖嘖道。
我用鐵鍬將洞口四周的泥土一點點去除掉。深層的泥土很堅硬,費了半個多小時,洞口終於被擴大到能容得一個人鑽進去的大小了。而此時,一股陰冷的寒氣也從洞口緩緩冒了上來。那寒氣有一種奇特的穿透力,穿過衣服直入骨髓。
我和唐糖對視了一下,說道:“你在上麵等著我,我下去看看。”
唐糖忙表示反對:“你答應帶我去的。”
“還不知道裏麵有什麼呢,我怎麼帶你進去啊!”我不由分說地掏出手電,彎身鑽了進去。
剛往前爬行了一米,那寒氣便更厲害了,我整個腦門都要失去知覺了。洞口雖然不大,卻像一個抽風機一樣將寒氣一股腦兒灌了進來,寒氣中還摻雜著淡淡的腥味。來不及多想,我繼續向前爬,卻發現越是向前洞口變得越狹窄了,剛剛還能容得胳膊彎曲過來,此時隻能靠手腕扣住前麵凸凹不平的洞壁一點點向前蝸行了。手指在寒氣的侵襲下不一會兒便麻木了,我隻好將兩隻手搓一會兒,待手指有了些許知覺再繼續爬行。就這樣,花費了大半個鍾頭竟然隻向前爬行了五六米。正在我再次搓手取暖的時候,忽然從腳踝處傳來陣陣瘙癢,接著便是一陣“咯咯”的笑聲。唐糖竟然跟著我爬進了洞穴!
“你怎麼也跟進來了?”我有些惱怒地說道。
“外麵好像比裏麵更恐怖啊。”唐糖這句話倒是實話,這鬼嬰嶺就是在白天也能聽到似笑非笑的嬰孩哭泣聲,更不要說是晚上了。我沒有多說,略作休息之後繼續向前爬。
爬了一會兒,手上不知沾上了什麼黏糊糊的東西,我立刻撐著身子向前快速爬行了幾下,我的身子忽然間失去平衡,之後耳邊傳來一陣“呼呼”的風聲,我整個人順著洞穴滑了進去。
“唐糖,你小心點兒!”我一邊滑行一邊喊道。可是為時過晚,唐糖也跟著我滑了下來。先前那段洞穴雖然是向下傾斜,但斜度並不是很大,而當我摸到那黏糊糊的東西之後洞穴驟然變得陡峭了起來,幾乎接近四十五度角了。我一麵滑行一麵雙手在四周亂抓著,希望能找到一個可以借力的地方止住下滑的身子,然而四壁似乎全是那黏糊糊的東西,根本無從下手。
十幾秒之後,我像椰子一樣硬生生落在了地上,整個身子像散架了一般,內髒都有些發顫了。我晃了晃腦袋,定了定神,準備站起來,隻見一個黑色物事倏忽間向我衝來,硬生生地壓在了我的身上。那物事不是別的,正是唐糖。
“對不起啊!”唐糖滿是歉意。這一摔一砸,讓我的身體痛苦不堪了。我強撐著站了起來,憤憤地從地上撿起了手電。
“我都說對不起了!”唐糖一臉委屈。
“姐,我的親姐耶,一句沒關係真的那麼重要嗎?”我反問道。
“當然了,不然我總是覺得欠了你什麼。”唐糖不依不饒。
“好好好,沒關係。”我求饒般說道。
說完,我便拿著手電四下打量了起來。這裏便是閆宗敬的墓室所在了吧。這間墓室並不是很大,隻有十幾平方米的樣子。我們剛剛便是從墓室頂端的一個開口落下來的,那裏距離地麵有五米左右。墓室的地上散落著一些碎裂的瓷器還有木屑,四個角落則各放置著一口缸。唐糖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伸出手指輕揩了一點缸內的東西放到鼻前嗅了嗅,說道:“好像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