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隧道下方的石壁上有一個直徑二十幾厘米的洞口,洞內是傾斜的。我忽然想到了什麼,扭過頭向對麵的懸崖望去,洞口傾斜的角度正好能讓陽光通過鏡子的折射照進去。難道地下河消失的秘密就在這個洞口?
“小子快下來啊,還愣著做什麼?”王駝背喊道。我回過神來繼續向下滑,直到腳尖碰到棧道。我半蹲在棧道上,一股過堂風從峽穀的一麵吹過來,棧道在風中晃動著,發出“嘎吱”的聲響。透過木棍之間的縫隙可以看到下麵百丈深的懸崖,若是從這裏摔下去必定化為齏粉了。
王駝背站起身,小心地走在前麵。唐糖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唯恐這棧道承受不住三個人的重量。而我也和唐糖保持著足夠的距離。雖然棧道一直在風中搖晃著,但是水上麵那段倒還算好走。等走到之前沒入水中的那段棧道的時候,我們不得不倍加小心了。棧道上長滿了黏糊糊的水藻,滑溜溜的,稍不小心就有墜落下去的可能。這時,王駝背脫下了鞋子,把兩個鞋帶綁在一起,然後將鞋子掛在脖子上。
我也快速地脫掉了鞋子,學著他的樣子將鞋子掛在了脖子上。正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這話確實沒錯,我們戰戰兢兢用了一個多小時才到下麵的峽穀之中。我和唐糖已經饑腸轆轆了,我們本來準備得就不夠充分。
“大爺,你那裏有沒有……吃的東西?”我盯著王駝背背著的那個背包問道。
王駝背齜著牙笑了笑,說道:“還有兩個饃。”說著,他大方地拿出一個遞給我。我將饃分成兩半,給了唐糖一半。唐糖已經不顧及淑女不淑女了,幾口便將那半塊饃吃了個幹幹淨淨。真是餓時吃糠甜如蜜,飽時吃蜜也不甜啊。我索性將剩下的饃也遞給了她,她感激地望著我。
“謝謝。”唐糖微笑著說道。
話說這峽穀也著實有些詭異,隻是站在這峽穀之中便能感到陰風陣陣。這陰風不知從什麼方向吹過來,直入骨髓。穀底的河床早已被河水衝刷得千溝萬壑了。那些溝壑有一米多深,溝壑中的水流還沒有完全退去。其中一條溝壑正好直通到對麵懸崖的低端,於是我便沿著它快速地向懸崖的另一邊走去。在溝壑和懸崖的交界處,我發現了一個直徑一米多寬的洞口。
“風是從這個洞口吹來的,想必下麵便是出口了吧!”我向跟在身後的唐糖說道。可是唐糖卻緊緊地盯著那座立在正中的棺上塔,顯然她對那座塔更感興趣。
“古人也真是厲害啊,竟然將塔藏在了水底。”唐糖邊走邊打量著棺上塔,“一般人誰能想到水底會有這麼一座塔啊。”
“是啊。”我附和道。
當我們終於到達石棺下的時候,一個難題出現了。塔下麵的三口石棺足足有十幾米高,從地麵到塔身還沒有台階,而且石棺上麵都生滿了黏糊糊的青苔,想要從這裏攀岩上去談何容易啊。
正在我為難的時候,王駝背又從背包中拿出一根繩子,繩子的一端同樣拴有一個小小的鐵爪。接著,王駝背用力地將那鉤子擲向石塔,鐵鉤應聲勾住了塔牆。他用力拽了拽,確定勾牢後便雙手緊抓繩子沿著傾斜的石棺向上爬去。
別看王駝背歲數不小,他攀爬的身形卻非常矯健,幾秒鍾之後他便到達了塔上。我拉過繩子,也學著王駝背的樣子向上攀爬。真是不爬不知道,一爬才知道難度有多大,腳下總是滑溜溜的,根本用不上力,隻能將全部的力道都加持在繩子上,手腕不一會兒就開始發出陣陣的酸痛。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後我總算爬了上去,然後一屁股坐在塔底大口喘著粗氣。這時,唐糖開始攀爬了,隻見她動作幾乎和王駝背一般矯健,上來時還麵不改色心不跳。我詫異地望著這個神秘的女孩。她似乎明白了我的疑惑,淡然地說道:“在國外上學的時候,我選修過野外生存課。”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
站在塔下仰望眼前這座石塔,竟然比在懸崖之上看的時候要大出許多。塔直徑有十餘米,環繞塔身有三個一米多寬、兩米多高的門洞。唐糖異常興奮地望著眼前這座三層石塔的每一個角落,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進入石塔,內部的空間並不是很大,中間有一條大理石築成的旋轉台階,而在內室之中擺放著一張八仙桌。
桌麵上雕築有兩盞與桌子連成一體的蠟台,桌下則放著一口缸。王駝背小心翼翼地走到桌前,掏出打火機將蠟台上的燈點著,塔內立刻亮起了昏黃的光。桌子正前方的牆壁上是一個墨跡的標記,其他牆壁上則都雕刻著壁畫。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唐糖望著牆上的壁畫驚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