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秘密派人到附近尋找了一些硝石、硫磺等物事。你知道皇上喜好煉丹,而這些都是煉丹所必需的物事。當然,我找來這些物事不是為了煉丹,而是另有他用。
據說這硝石、硫磺和木炭,按一定比例製成的東西威力十分驚人。我想,如果我們挖通了陰陽神殿的入口,我便一個人潛入殿中采集那種植物,然後迅速將入口徹底炸毀。救活唐盈盈後,我們便逃離這裏,從此隱姓埋名,再不涉入官場。
這個主意拿定之後,我便按照圖紙上麵所記錄的開始挖掘,誰知第二天就發生了離奇的事情。有兩個士兵忽然被挖掘出來的紫色飛蟲襲擊,並很快死去。為了避免引起恐慌,我隻能將那兩個士兵的屍體秘密地帶到一個山坳之中匆匆掩埋。我想起了皇上密旨中的那口鼎,於是將其放在隧道之中,並燃起了檀香。果然,之後便再也未曾出現過飛蟲襲人的事情。
兄說皇宮之中忽然失火,那火不偏不倚地燒在了盛放著鼎的屋子上。火被撲滅後,那五口鼎卻離奇失蹤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那五口鼎真的消失了,那我手中的這張圖便是唯一能找到陰陽神殿的孤本了。
閆宗敬
原來我們在閆宗敬墓穴的地宮深處所見到的那些黑色粉末,全部是他以煉丹的名義偷偷地運進來的,目的便是炸毀通向陰陽神殿的隧道。我連忙翻出閆宗敬的最後一封信,竟然是一封血書。
如淨兄親啟:
見信如麵。
兄長,“世事難料”這句話用在我身上,此刻再合適不過了。短短的一個月裏,我身邊發生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這些事情簡直讓我措手不及,當我反應過來時卻發現自己已經身陷囹圄。
你還記得我在上一封信中提到的那幅地圖嗎?那五口鼎在大火中遺失了,而尋找陰陽神殿下落的地圖便隻有我有了。我軍中有一人姓胡,名亂。此人家傳一種秘術,能製造出一種神奇的藥水,用那藥水作畫,畫會隱藏在紙張之中,而且藥水不同,文字和圖畫顯形的方式也不相同。於是我命他配置一種藥水,用它作的畫要用我的血與唐盈盈的血才能夠顯形。胡亂說這種藥水確實可以配置,隻是他並未掌握這種技術,必須找他的父親來做。因此,我趁著皇上召見我的機會去了胡亂的家鄉,先將陰陽神殿的地圖繪製到了一張紙上,然後毀掉了手上的地圖。
誰知我回來時,皇上忽然派遣了一個人來監督我們進行挖掘。五天之後,我們確實找到了陰陽神殿,隻是這神殿規模龐大,氣勢恢弘,比祖父在人皮手劄中記錄的不知要強上多少倍。
那天早晨,我令親信在來人的飯菜裏下了毒藥,然後隻身前往陰陽神殿,取出了那起死回生的植物,並炸掉了通往神殿的隧道。那種植物果然有效,盈盈吃過後很快便蘇醒了,隻是卻視我如仇敵一般。她似乎失憶了,隻是模糊記得曾經的零星片段。
我知道皇上很快便會知道我們這裏發生的事情,我便遣散了所有的兵士。可是大家寧願和我死在一處也不願孤身逃走。有一天傍晚,盈盈忽然恢複了記憶。可是當她得知我為了救她打開了陰陽神殿的入口的時候,她整個人都震驚了。她冷峻地望著我,眼神複雜而可怕。
夜裏,唐盈盈忽然失蹤了。我們遍尋了整座山,最終發現她竟然在山口井邊的樹上上吊自殺了。我將她從樹上抱下來,她的身體已經冰冷了。我從她的指尖取出了一些血液,和我的血一並交給了胡亂。不久,皇上的大軍忽然而至。將士們勸我將唐盈盈的屍體先藏在那口枯井之中,以後若有時間再好生安葬。
其實,在看到盈盈屍體的時候我就下定了必死的決心。我謊稱和大家一起走,讓他們從密道逃走,自己則偷偷回到密室將剩下的神秘植物和地圖藏了起來。我不能逃走!盈盈已經死了,即便我再救活她,她依舊會選擇自殺。我苟活於世還有什麼意義?
可是誰想,就在我回京引頸待戮的時候,我見到了一個奇怪的人,這個人就是散易生。他說,隻要我交出那幅地圖便會向皇上求情,我冷笑著未曾理睬他。今天晚上,我的幾個下屬竟然潛入天牢將我救出。可是我不能孤身離開,決不能!否則,閆氏族人都會受到牽連。
我執拗地回到了祖父生活的老宅子。此時,老宅子之中的閆氏後人早已經搬出,我就在這裏等待著追兵的到來。
兄長,在臨行之前,我有事相求。待我死後,你一定要取回地圖好好保管,一定不能落在散易生的手中,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