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這些大姑娘們出門在外,身上帶些藥膏無可厚非,小秀身上就有一管,聽見小姐吩咐,她連忙把藥膏噴了出來拿給老車夫。
因為心情放鬆,今天的唐繡瑾睡的格外的熟,當她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小秀,昨天也就罷了,今天你怎麼又不叫我?”唐繡瑾忍不住抱怨起了這位丫鬟,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對她太好了,這小丫頭最近越發的無法無天起來,居然開始明裏暗裏地違背起主人的意思了。
小秀吐了吐舌頭,沒敢接自家主子的話。今天也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但是對於唐家來說,有一些小特殊,因為今天是十一月的初一,是他們家向長輩請安的日子。
若是在一般的大戶人家,子女是每天早晨都得去向長輩請安的,但是唐家人丁單薄,主母楊氏也非常和善,楊氏不耐煩這些虛禮,從來沒有硬性規定過誰要來天天請安。
唯獨這每月的初一是個特殊的日子,楊氏會在這一天命人擺一桌的宴席,不是為了請安,而是為了一家人聚在一起好好的說說話,在做一天,就連唐英傑也會特意留在家裏陪伴他們。
唐繡瑾起得晚了,到了楊氏的小院以後,見一家人已經坐齊了。
楊菱珊很是看不慣唐繡瑾這幅樣子,一看她來了,就陰陽怪氣的說:“妹妹怎麼來的這麼晚,昨天是不是被累著了?”
“姐姐這說的是什麼話,我每天在家裏坐著,怎麼會累?不過是今天稍微起的晚了一點,那我睡過頭了。”
楊菱珊冷笑一聲:“那你這幅懶散的性子可真得改一下了,姑父從來是一個守時的人,身為她的女兒,你可不能這麼散漫啊。”
唐英傑淡淡的聊起眼皮看了她們一眼,以往作為父親都很古板,但是今天卻意外地沒有開口訓斥唐繡瑾。
唐繡瑾現在已經和楊菱珊徹底的撕破臉皮了,在她麵前,她也不想再繼續假裝下去,當下語氣很不和善的開口道:“多謝姐姐費心了,不過姐姐還是管好自己吧,我的事情我自有主張。”
楊菱珊就像聽到了什麼驚天的消息一般,突然冷笑起來:“喲,妹妹這是出息了,連我都管不了你了?你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你昨天去哪裏了?”
唐繡瑾萬萬沒想到,她又把話題扭到了昨天身上,她昨天去了太子府,可這件事能夠讓別人知道嗎?太子剛剛訂婚,她去肯定不合適,整個出行的過程,她都做得非常隱秘,她敢保證除了小秀和那個老車夫,唐家的人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她的動向。
但是為什麼楊菱珊的語氣這麼篤定,好像是知道她昨天幹了什麼一樣?唐繡瑾頭上有一滴冷汗落下,她相信小秀和老車夫,並不認為這兩個人還有可能背叛自己,那麼消息到底是從哪裏走漏的?難道說……問題是出在了太子府裏?太子府裏有他們的人?
唐繡瑾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麵上卻還要強裝鎮定,做出一副什麼都不知情的樣子,她撩起嘴角笑了一下:“姐姐一天到晚關心我去了哪裏做什麼?可不要做這些鹹吃蘿卜淡操心的事兒啊。”
楊菱珊連理都不理她,得意的用眼神瞟向了唐英傑,希望自己這個古板刻薄的伯父能夠有所警覺。
果不其然,唐英傑的眼神有了一瞬間的劇烈的波動。昨天並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也沒有集市可以看,要說這京城中唯一特殊一點的,那就是太子的訂婚宴,唐繡瑾去了哪裏,根本就不言而喻。
唐繡瑾看到父親這個樣子,慌亂起來,她對自己的父親還是打心眼裏的怕,因為他實在是太古板了,對自己兒女的期望也太高了,唐繡瑾不怕他打自己,但是更怕看到他眼中的失望。前世在聽說自己懷了睿王的孩子以後,父親的眼神她再也不想看到第二遍;可是今生,她分明已經竭力避免了,為什麼最後還是重蹈覆轍,又落入了這種萬劫不複的圈套之中呢?
唐繡瑾不知道父親會怎樣看待自己,她甚至都不敢抬頭去看父親的眼神,就在她以為一場狂風暴雨即將到來之時,卻聽見父親淡淡的說:“楊菱珊,你先出去,茶也喝夠了,你回房歇息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