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斷嗔智斷案(1 / 2)

怒生的師弟也在現場,他年歲大些,很清楚藏經閣的往生珠對於天機寺來說有多麼重要,現在心下焦急,一聽斷嗔這話,頓時就氣不打一出來,出言諷刺到:“大師年紀輕輕就有如此盛名,我原以為你定是聰慧絕頂之人,如今看來,不過爾爾。”

怒生鐵青著一張臉,沒有說話。

倒是有幾個小沙彌大驚失色:“師叔,你在胡說些什麼?”

“你問我在說什麼?你難道沒有聽出這些和尚的言外之意嗎?”

那幾個小沙彌涉世未深,的確沒有聽出斷嗔的意思,猶豫的把兩邊看了一遍,最後把目光投向了怒生。

怒生寒著一張臉,他也有些猶豫,現在完全拿不定主意,隻能閉著嘴不說話。

而斷嗔一張俊秀的臉上無喜無悲,就像覆蓋了新雪的雕像一樣,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來。

那師弟趾高氣揚地掃了斷嗔一眼,見他不說話,頓時就像是做到了什麼了不起的大成就一般,連說話的聲音也拔高了:“怎麼?一點明就開始心虛了?剛才挑撥的時候怎麼那麼大聲?”

斷嗔微微合上雙目:“貧僧說的俱是事實,並無挑撥之心。”

師弟恨恨地啐了一口:“我呸,你沒來的時候沒出事,你一來就失火,我看最可疑的就是你了。”

怒生一聽這貨,頓時變了臉色,很是不悅地說:“師弟,休得胡言。”

師弟抬起眼來,憤恨地看了一眼怒生,一張臉氣的通紅:“師兄難道覺得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幾個小沙彌聽了這話,總算聽明白這些人在爭吵什麼了,也不敢接話,一個二個低著頭眼觀鼻口觀心,連頭都不敢抬。

斷嗔道:“這位師兄莫要血口噴人,貧僧並無歹意,隻是出於好心提醒一下怒生師兄罷了。”

“你這算是提醒?我看整個天機寺就你最可疑。”

斷嗔被這潑才罵得無言以對,眼看氣氛僵持不下,怒生終於發話了:“怒空,莫要逞口舌之利,你看看你,可有半點修行之人的樣子?”

原來那師弟名喚怒空,和怒生是從小就一起長大的師兄弟,所以比一般人還要多一分麵子。

怒空見自己師兄發了火,終於不再多言,嘀嘀咕咕了幾句渾話,帶著小沙彌走了。

等他走遠之後,怒生才衝著斷嗔賠了禮,然後下令到:“差一人前去皇宮,向陛下稟報此事,一人去帝都府尹稟報,請官家的人來看看,另外暫閉寺門,任何人都不得進出。”

小沙彌們這才領命下去了。

等人都走完了,斷嗔忽然說:“午時三刻,雪會停。”

怒生回過頭來看他,這個俊美的和尚閉著眼睛,就像一朵靜靜開放在山巔的高山雪蓮。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雪下的越來越大,很快就把那被燒成了廢墟的藏經閣給覆蓋住了,遠看上去,竟像是那裏從來沒有過一座樓一樣。

天機寺建在山腰,前門是一條蜿蜒曲折的山路,而後門則直通山上,前些日子開得正好的臘梅已經謝了,取而代之的是粉紅色的冬梅,隻是這條道路不太好走,等閑沒有什麼人過來欣賞。

那條開滿冬梅的道路上,忽然出現了一個著僧袍的人。

這人裹著厚厚的僧袍,因為天氣寒冷,還披了一件厚重的披風,步履蹣跚的從山上下來,厚重的積雪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山裏走。

他十分謹慎,每走一步都要左右看看有沒有人,但或許是他把注意力過多的放在了周圍上,並沒有注意腳下的陷阱,沒走多遠就一個踉蹌摔到了地上。

“晦氣!”這人暗罵了一聲,掙紮著從雪地裏爬起來,在地上留了一個深深的雪窩。

開滿冬梅的道路並不長,他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過去之後,很快就來到了一個懸崖邊上。

這座山也不高,說是懸崖,也並不十分陡峭,高度不過二十仗就見了底。據傳說,百年之前,天機寺中還有武僧,那些武僧就是在此處訓練的,他們須得負著重物從這山崖上爬下去。雖然不知道這套傳言的真假,但若是站在邊上仔細看過去,還能在懸崖上看見一些突出的石塊。隻不過如今皚皚白雪覆蓋,那些石塊也看不太清楚了。

這穿著臃腫的和尚站在懸崖邊上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摸出一雙毛線的手套穿上,再取一根繩子捆在懸崖邊上的一棵粗壯的樹上,另一頭套在自己腰上,扯了扯繩子試試鬆緊,便將自己的一隻腳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