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菱珊做這一切,也隻不過是憑著自己的一腔火氣而已,冷不防被人掐住了脖子,她一口氣沒上來,差點閉過氣去。
厲韜吊著她的脖子掐了一會兒,看著她雙目充血,渾身的血液上湧,脹得整張臉都腫起來,最後白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這才鬆開了手。
厲韜現在是真真切切的動了殺心,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之前才升騰起的那一星半點的欲丨望被更深重的殺欲所代替,看到楊菱珊昏死過去,才稍微冷靜了一點,鬆開了手。
“來人,把她拖下去,務必看好她,再容不得她在我這府中放肆。”厲韜冷漠地喚人來把楊菱珊拖走,這才微微平靜了胸中的怒意,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他這一頭一片雞飛狗跳,東宮之中卻是一片平靜。
雖然元嘉帝已經下令撤了厲明昕的太子之位,但是卻沒有把東宮的使用權收回,所以厲明昕回來之後還是住在東宮之中,這反倒是給了那些調查的人一個意外的信號,這些人都是善於察言觀色的人,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在心裏琢磨起了皇帝的用意。
負責此案的官員基本是連軸轉,大晚上的也不得安生,一聽說皇子厲明昕回來了,連覺也不睡了,連忙趕過來查案。
厲明昕倒是坦坦蕩蕩的,直言自己奔波數日,太過疲勞,需要休息,還笑眯眯地在東宮裏給那些官員們安排了睡覺的位置。
到第二天早晨的時候,這場案件才重新啟動調查。
厲明昕承認自己宮中的確是有過一個叫蘭兒的貼身丫鬟,但是他否認自己曾經碰過那個丫鬟,而且那個丫鬟是重病而亡的,並不是前些日子被舉報的那樣,因為發現了他藏著的巫蠱偶而被活活打死。
厲明昕的態度不卑不亢,他條理清晰地對著六部官員辯解道:“我這宮裏從來沒有過一個叫做梅兒的人,她所作的證言本就是在汙蔑我,如果事實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的話,那麼我為什麼不在她的那個妹妹蘭兒發現巫蠱偶以後就立即把它銷毀,反而要留著給她當做把柄呢?”
一個官員不信任地道:“根據證人梅兒的證言,那是蘭兒察覺到事情大事不妙以後,托人帶給自己姐姐的。”
太子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她托的是何人?可否帶上來與我當庭證辯?”
在場眾人頓時啞然,當他們想找人去找那個叫做梅兒的侍女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這個侍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無聲息的失蹤了。
最關鍵的證人不見了,事情也陷入了僵局之中。
元嘉帝得知這件事以後勃然大怒,因為他曾經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看好那個叫梅兒的侍女,可這人依然在重重監視之下不翼而飛,就算是個傻子,這時候也看的出來事情的不對勁了。
太子又入宮麵見了元嘉帝第一次,他跪在地上,擺出了最恭謹的姿勢,大聲道:“我對父皇的孝心天地可鑒,可以請上蒼為證,若我用巫蠱偶這種邪術暗害父皇的話,就叫我五雷轟頂,長死不得超生。”
這已經是一個非常歹毒的毒誓了,這年頭的人看重發誓,也敬重鬼神,厲明昕這個誓言一出來,再怎麼鐵石心腸的人也不禁為之動容,這可是一國皇子,他是被逼到如何的境地了,才能立下如此毒誓以證衷心?
元嘉帝坐在龍椅上,靜默不語,福榮太監機靈地從後門溜走,去找了在佛堂之中打坐的斷嗔大師,沒多久,又悄悄地溜了回來,靠近元嘉帝,輕聲說道:“陛下,斷嗔大師說龍子歸位乃是國之大幸。”
龍子,皇帝是天下尊龍,那麼皇帝的兒子也就是龍子。
元嘉帝睜開眼睛:“奸人居心叵測,害我皇兒,好在如今蒼天有眼,把我兒完好無損的送了回來,現在事情已經明朗了大半,你們把事情給我查清楚,一定要弄清是誰在害我的皇兒!”
說完他一摔袖子走了,留下了領命的官員在原地山呼萬歲。
而厲明昕,在他走了之後,長舒了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這一步棋算是走對了。元嘉帝是一個難得心軟的人,作為一個皇帝,他總是會在不合時宜的時候手下留情,以前對厲韜是這樣,現在對厲明昕也是這樣。
厲明昕這次回來,賭的就是他對自己的感情,他以最恭敬溫順的姿勢跪在地上,大聲表述自己對父皇的尊敬,最終還是成功打動了元嘉帝,贏得了這一招。
現在皇帝金口玉言,已經認定了厲明昕是遭人陷害才走到如此地步,那麼即便厲明昕真的漏洞百出,也是人會有人很有眼色地幫忙堵上這個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