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的人都驚呆了,正在和山匪扭打成一團的厲明昕也停下了動作,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女孩。
可是山匪中卻有一個人從長生的地方大步走了出來,一把拽住那個小女孩的肩膀,仔細打量了兩圈,震驚地道:“蘇兒?”
小女孩終於見到了親人,當即把什麼都忘了,嚎啕大哭起來,她心裏有千般的委屈,想要對自己的父親說,抽抽噎噎地把自己和父親分離以後的遭遇講了出來,講了母親是如何被惡棍打死,就講了自己是如何和姐姐走散,還講了自己是如何被這兩個好心人收養。
哭到最後,阿蘇還抽抽噎噎的問:“爹爹,你那天為什麼丟下蘇兒和娘親就走了呀?娘親事後回去尋過您,沒有看到您的蹤影。”
被她喚作爹爹的那個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唐繡瑾和厲明昕眼見事情有了轉機,也不敢再高聲說話,戒備的看著這群山匪。
終於,山匪中一個領頭的人走了出來,他上下打量了一圈唐繡瑾和厲明昕,最後再把目光停留在了阿蘇那張淚眼朦朧的臉上,衝著抱著阿蘇的男人一昂首:“老陳,你閨女?”
那男人如夢初醒一般地點點頭:“是……這是我閨女……”
山匪頭子忽然笑了起來:“看來這兩個人不是來偷東西的,的確是兩個好人,剛才是我們誤會了,兄弟們,把刀子收起來吧。”
那些山匪做才稀稀拉拉地從草叢中走了出來,這時唐繡瑾才悚然發現,她們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圍攏了十多個人,這些人手上有拿著弓箭的,也有拿著砍刀的,如果剛才不是阿蘇的話,隻怕他們兩個都能給這群山匪剁成肉醬。
山匪中有個人很興奮的搓了搓手:“剛才黑燈瞎火的,沒看見,咋還有個大姑娘。”
唐繡瑾從背光處走了出來,把自己那張臉完全的暴露在了他們的視線下,那山匪卻瞬間露出了一副很失望的表情:“怎麼長得這麼醜。”
唐繡瑾長這麼大,被人說醜還是第一次,她震驚地往自己臉上摸了摸,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之前她和阿蘇胡鬧的時候,往臉上塗的那些泥巴沒有洗掉。
唐繡瑾不動聲色的低下頭去,像是一個被人羞辱了容貌之後又羞又憤的普通女子一般。她咬了咬牙,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一樣輕聲說:“諸位大哥,可否讓我幫我夫君包紮一下?”
山匪頭子的眼睛像是能把她身上的皮揭下來一層一般,緊緊的粘著在唐繡瑾的身上掃視了一圈,最後滿意地點點頭說:“這個妞還是挺不錯的,要是臉上沒疤的話,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唐繡瑾窘迫不已。
厲明昕肩膀上被砍了三刀,所幸沒有傷到要害,那些血從他身上浸透衣服淌出來,淌了一地,唐繡瑾得了山匪頭子的特許以後,趕緊蹲下去,幫他處理起傷口來。
避免太過招搖,她身上大部分貴重的東西都已經丟掉了,如今隻穿了一身很普通的綿麻質地的禦寒的衣服,這衣服沒有什麼版型,把她纖瘦的身體整個裹在裏麵,看起來像一個裹在布口袋裏麵的小竹竿一般,整體造型鄉土意味十足,本人卻又有著掩飾不住的清雅如蘭的氣質。
唐繡瑾頂著被許多人圍觀的壓力,把自己身上的小布包取了下來,那裏麵放著的是她的藥材,這是她一路上唯一舍不得丟掉的東西。
那山匪頭子原本已經把注意力放在了別的地方,轉過頭來看見她嫻熟地幫厲明昕包紮傷口,很驚異地說:“你還懂醫?”
唐繡瑾身子一僵,勉強答道:“略同一二。”
那人卻頓時興奮的哈哈大笑起來:“想不到我張某人出來一趟,還能撿這麼大個寶貝,你和你夫君也別走了,跟著我們混吧。”
唐繡瑾月厲明昕對視了一眼,厲明昕強忍著傷口處鑽心的疼痛,努力撐著自己的氣場說:“兄台,這又是何意?”
“我們缺醫生,你家這小娘子還不錯。”
別的山匪聽見山匪這麼說,也不知道是抱著什麼心態,紛紛起哄起來:“是啊,這小娘子還不錯。”
唐繡瑾鬱悶的不行,不明白自己都已經把自己弄得那麼醜了,為什麼還會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若是漂亮的時候,被人圍觀還好些,現在這副樣子丟出去簡直就是公開的羞辱。
厲明昕安撫性的握住了她的手:“多謝。”
就這樣,唐繡瑾和厲明昕居然莫名其妙的就被幾個山賊給收編了。
厲明昕包紮好了傷口,跟著這些山匪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麵走,終於在天快亮的時候來到了新鄉——那個地震損傷最嚴重的地方。
其實在地震發生之前,新鄉還是一個富足的魚米之鄉,這裏風調雨順,還出了好多個進士、將軍,文臣武將都有,算是一個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