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那小廝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彙報,庭閣之中的兩個男子都露出了顯而易見的慍色,那年輕一些的男子更是當場摔了茶盞,怒而罵道,“居然敢動我宋家的人,我倒要看看是誰不想活了!”
茶盞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而跪在地上的那人,臉上卻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這年輕男子的動作非常快,韓磊才剛把那兩人送到了北河島的知縣處,他就已經派人去知縣家裏等著了。
皇上微服私訪,韓磊自然也不可能隨意暴露他的行蹤,他是以一個富商家丁的身份把宋員外送過來的,連他都沒有想到,他前腳剛走,後腳宋員外就被人從牢裏帶了出來。
而且,那北河島知縣還得對著來提人的男子低聲下氣的賠不是,“若是下次再碰上那賊人,下官一定替大人把他捉拿了來。”
年輕男子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戾氣,他輕蔑地看了一眼知縣,冷哼了一聲,隨後居然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徑直走了。
出了門,那宋員外差點給這年輕男子跪下,他撲在他腳邊呼天搶地的說,“大人啊,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那幫外鄉人實在是欺人太甚,如果今天不是您來救我的話,說不定我就要被那可惡的知縣流放了。”
正當他說得唾沫橫飛的時候,馬車後麵另一個稍顯慵懶的聲音傳來,隻一句話就讓宋員外流下了冷汗。
那人說,“你玩這些小把戲有意思嗎?”
之前把宋員外提出來的年輕男子看向了聲音的來源處,不服氣的道,“哥,你還不相信自己的家奴嗎?”
原來這宋員外在村裏雖然算個霸道人家,但實際上也不過是大戶人家好不容易分支出去的家奴而已,在主人麵前,他依然跟狗沒有區別。
那聲線慵懶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本地世族宋家的大公子,宋淩雲;而另一個稍顯冒失的男人,則是他的同胞弟弟,宋淩霄。
宋淩雲我聲線慵懶,但是五官卻非常淩厲,除此之外,他還擁有刀削斧刻一般的臉部線條,任誰看了都得讚一聲長得好。
宋淩雲老神在在的從馬車上下來,看野狗一樣的看了一眼宋員外,然後告誡自己的弟弟道,“不要下麵的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這狗奴才仗著我們家的聲勢欺男霸女,在你跟前哭上兩嗓子你就信了?”
宋淩霄聽後一呆,頓時惱羞成怒,他不敢置信的瞪向宋員外,“你敢騙我?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宋員外萬萬沒想到自己才出狼穴,又入虎口,正當跪地求饒的時候,卻聽見宋淩雲問他,“那些替天行道的,都是些什麼人?”
宋員外的心思活絡起來,連忙把唐繡瑾、厲明昕一行人的形貌跟宋淩雲說了,因為他對唐繡瑾印象深刻,還特意重點描述了一番她的美滿。
宋淩雲聽得麵無表情,宋淩霄卻越聽越可氣,他嗤笑一聲,“瞧你這點出息,又差點死在了女人裙下。”
說完,宋淩霄看向自己哥哥,詢問道,“哥,人都已經救出來了,我也懶得再管這樁欺男霸女的官司了,我們回去吧。”
“不行。”
宋淩霄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提議會遭到宋淩雲的拒絕,就連宋員外也瞠目結舌,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接著,宋淩雲就在眾人的注視之中危險地笑了起來,他說,“不管對麵是出於什麼目的,但是既然他動了我的奴才,那我也得給他準備一份回禮。”
宋淩霄一聽這話,頓時興奮了起來,他打小就崇拜自家哥哥,崇拜的原因不是別的,就是他這份唯我獨尊的氣場。
但是讓宋淩霄難過的是,近年來,隨著年齡的增長,宋淩雲是越發的懶了,大部分事情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放過去了,懶到他都覺得哥哥是不是徹底變了性子了,如今一看他依然這樣霸道,便放了心,甚至打心底裏生出一種興奮來。
他雙目炯炯地道,“哥,你把事情交給我,我幫你做!”
唐繡瑾肯定沒想到,她隻不過是隨手對一個孤女施以援手,居然給自己招惹到了這樣一個大麻煩,而且,她不但沒有意識到麻煩的來臨,還滿心都被十天之後的約會充斥著。
十天很快就過去了。
大陳國的官員一般十天一休沐,休沐日便是拿給他們休息的,身為官員的唐英傑自然也在家裏坐著。
唐繡瑾一大早從家裏溜出來,不偏不倚,正好碰上了習慣了早起的唐英傑。
她之前偷巧,隻把要出去的事告訴了母親,並沒有向唐英傑稟報,這下被抓了個現行,當即被扣下來仔細盤問。
唐英傑道:“天都還沒有完全透亮,你去哪裏?”
唐繡瑾情急之中,把李香雲拖出來當擋箭牌,“香雲說要帶我去學習騎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