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淩雲心中一驚,他不動聲色地朝著一旁的唐繡瑾看了一眼,便立刻答應著,十分幹脆的走了出去。
一出門,宋淩雲便十分緊張地將耳朵貼在了門上,開始仔細地聽著屋內兩人的對話。
“大當家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有什麼話,是不能讓宋雲聽見的?”唐繡瑾心中有些緊張,她又下意識地捏了捏袖中的藥粉,臉上的神情有些僵硬。
紅纓還以為唐繡瑾是在害羞,便立刻安慰道,“沒事,沒事,其實,我今日來,是想來了解一下關於胡縣的情況的。”
“哦?大當家竟然還關心那裏?”唐繡瑾是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五大三粗,對外麵事情毫不關心的紅纓大當家,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一麵,她一不小心將心中的話脫口而出,說出之後卻又十分後悔,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看著唐繡瑾那緊張的樣子,紅纓卻是大笑起來,“怎麼了?由我來問出這個問題,難道很奇怪嗎?”
唐繡瑾有些為難地點了點頭,“是的,感覺大當家您,好像對這些事情應該是不太關心的。”
紅纓搖了搖頭,她幫著唐繡瑾將書案上的東西整理了一下,從一旁拿來一壺酒,兩個小酒盞,先給唐繡瑾倒上一杯,又給自己滿上了。
“大當家,我的酒量……”唐繡瑾見到酒,心中本能地想要往後退縮,她知道山賊們的酒量過人,尤其是這個大當家,更是有千杯不醉之稱,她可不能在喝醉了的時候,被這個狡猾的大當家問出話來。
“沒事,你隨意,我知道你不太能喝。”紅纓卻是對此事不太介意,她拿起酒盞,一揚脖子,便嫁給酒盞中的酒全灌了下去。
“你別愣著,若是不喝酒,就同我詳細說說關於胡縣的情況。”大當家放下酒盞,見唐繡瑾還是一臉呆呆地看著的模樣,便立刻提醒道。
唐繡瑾這才猛然清醒,在腦中組織了一下語言,半真半假地同紅纓說出了胡縣現在的狀況,“那些糧食,本來是我們家少爺要給胡縣百姓的,這些百姓太辛苦了,沒日沒夜地耕種,卻吃不到一粒自己的米,我們少爺可是看不過這些。”
“的確,那個殺千刀的衛理鴻實在是太可惡了!”紅纓聽完後,竟然也開始破口大罵起來,她緊緊捏著酒盞,憤憤說道,“說起來,我與那衛理鴻的車隊也打過交道,他可真是個老狐狸,我們在他車隊上的手的機會不太多。”
“以後可能再也拿不到他的東西了,大當家還不知道吧,在前幾日,衛理鴻在不遠的瑞縣,被斬首示眾了。”唐繡瑾狐疑地打量著大當家臉上的神情,她看上去好像真的不知道此事。
“啊,殺得好,這種人,就不該在北河島當差。”紅纓連連誇讚道,又十分興奮地往自己肚中灌下了一盞酒,“啊……說起來,好久都沒有讓兄弟們下山去了解這些消息了,這些年,來往的商隊讓我們糧食充足,完全不用擔心朝廷的事情,想來也有些頹廢。”
唐繡瑾微微有些驚訝,這山寨究竟強大到哪裏的地步,竟然一點都不害怕朝廷會找人來清理他們。
看著唐繡瑾微微瞪大的眼睛,紅纓笑了起來,“錦繡啊,其實昨日你同我說了胡縣的事情之後,我便一直都很在意,這會兒,我們見你們竟然敢在那種時候在山下躲雨,一看就是第一次路過此地,對於新手,我們一般都是十分無情的。”
想著那一日被這群山賊包圍的景象,唐繡瑾的心中便升起了一股氣,這個大當家究竟要與她說什麼?該不會就是來找她閑聊的吧?這胡縣災民的事情,可是她絕對不能原諒紅纓的一個點,要是此時,她要拿這事來作為消遣,她唐繡瑾絕不奉陪。
“大當家這話的意思是?”唐繡瑾額臉色有些難看,她有些心不在焉地低下了頭,朝著桌上硯台中的墨水看著。
大當家見狀,知道她還是對之前的事情十分在意,便也立刻解釋道,“我知道,若是讓你這麼快原諒我殺了你家公子的事情,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今日來,不是希望讓你重新記起那一段往事的,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與你商量。”
唐繡瑾有些納悶,她這是什麼意思,這個山寨不是她一人獨大嗎?與她唐繡瑾有什麼關係?還有什麼事情,是必須通過她才能下決定的?
想起之前她與紅纓商量下山的事情之時,紅纓口中明明白白說出的那句話,“這山寨的規矩是要守的。”唐繡瑾的嘴角不由得揚起了一個嘲諷的弧度。
“大當家有話直說,我也是直白之刃,最不喜歡彎彎繞繞,這山寨還是大當家說了算,我頂多隻能幫著大當家你思忖思忖。”唐繡瑾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嘲弄,她的眼睛朝著別處瞟著,心裏很是不平。
大當家見狀,卻是輕聲笑了起來,“錦繡啊,你該不會還在埋怨我不相信宋雲的事情吧?”
唐繡瑾在心底暗暗翻了個白眼,若是將這件事的主人公換成紅纓,她唐繡瑾就不信紅纓能那麼快就趕走那些不太適合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