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唐繡瑾這麼一說,那幾人的肚子叫得更大聲了,方才那個與唐繡瑾說話的村民臉色一冷,憤憤道,“錢?錢有什麼用?錢能夠填飽肚子嗎?錢能讓你活下去嗎?”
“什麼?錢自然是不能吃的,但是用錢可以換吃的啊。”唐繡瑾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繼續說道。
那村民覺得有些煩了,他走近了唐繡瑾,語氣中滿是威脅,“我警告你,小姑娘,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話,我就讓你的舌頭搬家。”
唐繡瑾的眉頭微微一挑,下意識地卷了一下舌頭,連忙乖巧地點了點頭,緊緊閉上了嘴巴。
“別與他們廢話,那多浪費力氣,快些將他們交給大人,我們大夥兒就都有吃的了。”一直在前麵走的一個村民回過頭來,他的眼中滿是綠光,看著唐繡瑾等人的眼神,就像是看著吃食一般。
說罷,幾人繼續推搡著山賊們走著,唐繡瑾朝著身後的紅纓看了一眼,方才那麼一番試探下來,他們已經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這個胡縣,果然像是信中所說的那樣,是個不折不扣的災縣,這些村民看上去都像是從來沒有吃飽過的樣子,一個個麵黃肌瘦,眼睛突出,看上去像是能將人活活生吞了一般的野獸。
這些人將他們綁起來,是有人指使,他們管那個指使者叫做大人,那位大人似乎將唐繡瑾等人當成了兌換物品,隻要村民將他們抓到手,就能在他那裏領到糧食。
不一會兒,山賊們便被帶著來到了胡縣府衙的門前,唐繡瑾朝著那扇緊閉的大門看著,心中的情緒很是複雜。
信上說,這胡縣的縣官與商戶們相互勾結,這才會讓百姓變得饑餓不堪,十分困苦,現在這些百姓們又帶著他們上了府衙的門前,那畢恭畢敬的模樣讓唐繡瑾十分不解,這些人竟然能夠一致對抗外鄉來的人,那為何不反抗一下縣衙中的縣官呢?
不一會兒,大門便被打開了,光線從中射了出來,照在在那些村民的臉上,就像是救世主身上所散發的聖光。
方才一直在黑暗中行動著,唐繡瑾隻覺得那光極為刺眼,便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下意識地想要避開。
“你們可抓到了怕光的老鼠?”一個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從那光背後傳來,唐繡瑾皺起了眉頭,打心眼裏唾棄這般無禮的人。
紅纓可不是個能肆意侮辱的人,一聽此話,她激動地差點從地上跳了起來,立刻朝著那光後的人影破口大罵著,“你才是過街老鼠呢!哪裏來的膽子!竟敢如此同我說話!”
那拿著燈盞的人微微一驚,立刻將手中的燈籠遞給一旁的下人,那光線暗了許多,那人的臉也漸漸顯露了出來。
那是一張極為討厭的嘴臉,那臉上滿是橫肉,活像是個大肉丸子,兩頰的肉都快要掉了下來,一雙眼睛又小又窄,像是用刀在臉上割了兩條縫,那肥頭大耳的模樣,與那些骨瘦如柴麵黃肌瘦的村民相比,顯得極為險惡。
“呦,看起來不僅僅是撿來了幾隻老鼠,還是很聒噪的老鼠。”那人穿著一身官袍,挺著大肚子,十分悠閑地從屋中走了出來,那氣定神閑的模樣,讓人看了很是不爽。
那些村民連連下跪,其中一個為首的向著他磕頭苦苦哀求道,“大人,我們已經將人都給你帶來了,那糧食是不是也應該發給我們了啊,大家已經有兩天都沒吃過東西了。”
聽聞此話,唐繡瑾與紅纓心中更是確定了此事,果然如她們所想的那般,這些村民是被威脅了,這個胡縣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災縣。
唐繡瑾朝著那胖子瞅著,眼中滿是嫌棄之意,這個狗官,簡直就是個糧食的無底洞,看著他一身的肥膘,就知道百姓的口糧都到了他肚子中去了,這樣的人竟然能夠成為胡縣的父母管,真是百姓之災難,國家之不幸。
“你們別急,我這就讓下人把糧食給你們!”那縣官晃著自己的肥頭大耳,朝著身旁的下人揮了揮手,那下人便從身後扛了三袋大米出來,整整齊齊排在了村民們的麵前。
“你們都看好了,整整三袋大米,都是賞給你們的,這可是我們老爺兩個月的口糧呢!從牙縫省出來給你們的!你們可一定要懷著感恩之心。”那下人捏著自己的嗓子,看著村民們的眼神也很是不屑。
村民們看著那三袋大米麵麵相覷,他們又一次朝著縣官說道,“大人!大人您最為仁慈,我們一個縣裏有這麼多人口,這三袋米,遠遠不夠我們吃的啊,這可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