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鉞,盡餘歡的毒,沒那麼好解。
我沈宴,也不是那樣不堪。
若有來生,我希望,自己一定不要遇到你……”
……蕭王府今日賓客滿堂,弦樂歡暢。
但相比如此熱鬧的前廳,海棠苑裏,卻是一片的死寂。
“王妃……您、您當真要這麼做?”
柳兒跪在地上,聲音中,帶著幾許驚顫。
沈宴將麵前砂鍋內的參湯盛出來。
參湯尚熱,放在托盤上,升起氤氳的霧氣,將女子的麵容襯得更加莫測。
“將這碗湯送到洞房裏,告訴她,是給王爺進補的。”
室內一陣沉默。
良久,柳兒起身端了托盤出去,門打開又關上,冬夜的風吹進來,沈宴攏了攏衣服。
今日的她,要做一件大事。
解脫別人、也解脫自己的大事……站起來,坐到鏡前為自己梳妝,塗脂,抹粉……柔粉的胭脂將臉上的蒼白掩去。
她轉頭吩咐:“將我進門時穿的嫁衣拿來。”
正紅色的嫁衣,上麵的每一支牡丹,都是她當年親手繡上去的……手在上麵流連,沈宴的心,又如剛出嫁時一樣、擂鼓般震顫起來……*賓客逐漸散去時,醉醺醺的蕭鉞才被人攙扶著,進了洞房。
大紅的喜字,搖曳的燭火……蕭鉞就著醉眼,看著床上坐著的女人:“溫良,本王、本王欠你的,往後,一定償還!你放心,沈宴那個女人,算什麼東西?”
“本王過幾日,一定將她休了!”
他搖搖晃晃,卻無比清晰堅定的說出這句話。
喜帕下,沈宴的麵色一瞬間白如金紙。
男人挑動喜帕,她伸手,止住對方:“王爺,先喝點醒酒的湯吧。”
刻意壓低了聲音,也幸虧,此時的蕭鉞醉得厲害,聽不出她聲音不同。
“好、好,”他連應了幾聲,端起桌上的參湯一飲而盡。
參湯入口,他麵上不由又多了幾分暢懷,伸手將空碗擱在桌上,也不用秤杆,直接挑開了喜帕。
頓時,空氣仿佛凝滯了。
蕭鉞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撤下去,換上來的,是刻骨的冷。
“怎麼是你?!”
四個字,仿佛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
不待沈宴開口,他便一下子鉗住她的脖子:“溫良呢?沈宴、你把她怎麼樣了?!”
一陣窒息。
沈宴看著麵前的男人,她的夫君,心中的酸澀如潮水般翻湧上來。
她掐著掌心,抿唇扯出一個笑:“蕭鉞。”
男人被她的笑刺得一怔,有多久,沒見她笑過了?自從進了王府,這個女人總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
但這一刻,她這一笑,整個人,仿佛在他眼中重新活了過來。
那雙向來沉寂的眼,也仿佛燃起了火,灼熱絢爛得他移不開眼睛!蕭鉞的心有一瞬的震顫,但旋即,又狠狠地沉墜下去。
他手上力氣更大,掐著女人的脖子:“別在本王麵前耍花樣!今日是本王和溫良的大喜之日,你想勾引本王?也配?!”
沈宴臉上的笑卻越發燦爛。
她甚至伸出手,撫在他臉上:“蕭鉞,你要我吧。
隻要你要了我,從此之後,我願意給她讓路。”
她沒有明說,但二人都知道她口中所指的她,是指誰。
男人的眼眸,陡然一縮。
“你說什麼?”
要她?!眼前的這個女人、不僅惡毒,而且,下賤、放蕩!他用力將她甩開,下一瞬,卻感到一股熱意,從小腹處傳來。
“沈宴你個賤人、竟然敢給本王下藥!”
沈宴笑,從床上爬起,一步步,走到他麵前,伸手,解開係在腰間的寬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