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她的手指凉的像是剛從冰箱裏拿出來一般，死死的握著手機。
“顧小姐，好久不見了。”對麵傳來的聲音清清淡淡的，帶著一絲笑意，卻驀地讓顧雨汐打了個冷戰。
她深呼吸了幾次，讓自己的聲音盡量平穩，才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幾天之前我才剛見過楚董事長。”
“是嗎？”
電話裏，楚淩天嗬嗬一笑：“可是我卻覺得，我和顧小姐已經分開很久了呢。”
顧雨汐咬著唇，沒有說話。
“之前，我和顧小姐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了。不知道顧小姐考慮的怎麼樣了？”
“楚董事長也說了，隻過了一半，不是還有幾天嗎？這麼著急，可不像楚董事長的性子。”
“嗬嗬，”楚淩天在電話裏笑了起來，“這倒是，確實是我有些不穩重了，讓顧小姐笑話了。不過，我看顧小姐這幾天過的挺精彩的，怕你忘了，這才親自打電話給你，提醒一下。”
顧雨汐的眉頭倏爾皺緊：“你監視我？”
“監視？顧小姐多慮了。我這個兒子現在本事可比我大多了，我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監視你還不被他發現，有點難。”
聽到他這麼說，顧雨汐才鬆了一口氣。
“我也隻是猜測，畢竟……聽說顧小姐有一個朋友出車禍了，想來你也不會輕鬆。”
“你怎麼知道我有朋友出車禍了？”顧雨汐猛地握緊了電話，急急地問道。
她還記得，當時阮寧出車禍之後，裴元在醫院裏說過，這起車禍是人為，而且原本很有可能就是衝著阮寧去的。
楚淩天既然說他沒有派人監視自己，可是又知道阮寧出車禍的事情，那是不是說明……
“有些事情，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顧小姐可不要亂猜。不然，我是可以告你誹謗的。”楚淩天依舊笑嗬嗬的說道。
但是這樣的笑意，卻讓顧雨汐感覺到一絲寒意。
“好了，我言盡於此。還有幾天的時間，希望顧小姐好好把握，別讓我失望。”
聽筒裏傳來一陣“嘟嘟”聲，電話被掛斷了，可是顧雨汐卻絲毫沒有覺得輕鬆。
和楚淩天的約定，她一直都沒有忘。
這些天，她每天都是數著日子過的。
每過完一天，她陪在楚昀奕身邊的日子就少了一天。
她不想離開這裏，她貪戀在這裏的安逸、幸福，貪戀阿奕身上的一切。
如果不曾擁有，她的離開或許都沒有現在這麼痛苦。可是擁有了，知道了這樣的幸福有多甜，再要舍棄，就變得很難了。
該怎麼辦？
如果不離開，難道要讓阿奕看到那些她的醜惡嗎？
如果不離開，阿奕在知道了那樣惡心的過往之後又會怎麼看她？
“雨汐，怎麼一個人在這站著？想什麼呢？”
楚昀奕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傳來。
顧雨汐慌張地抬頭，剛才太痛苦以至於眼淚也湧了出來，這會還沒來得及擦去，全都被楚昀奕看在了眼裏。
楚昀奕的眸光剛一接觸到她的，立刻就緊張了起來，兩步走到她的身邊，捧著她的小臉，冷聲問道：“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嗎？”
顧雨汐心虛地轉過頭，擦了擦眼角，接著臉上才重新揚起笑容，衝著他說道：“沒什麼，就是有點困了，剛才打了個哈欠。”
“是嗎？我還以為……”楚昀奕不傻，自然不會相信她的話。
她越是掩飾，越是說明她的心裏藏了事情。
“困了的話，晚上早點休息吧。”楚昀奕摸了摸她的臉頰，牽著她的手，往房間走去。
“嗯，”顧雨汐點點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公司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嗎？沒什麼大事吧？”
“小問題，沒什麼大礙。”
楚昀奕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歪著頭看著她說道：“對了，你猜我剛才碰見誰了。”
“誰？”顧雨汐迷茫地睜著大眼睛。
“夏歡歡。”
顧雨汐臉上的表情像是被冰凍住了一般，一瞬間就僵住了。
就連周圍的空氣都好像凝固了，她甚至可以聽見心髒在胸腔裏砰砰跳動的聲音。
阿奕遇見了夏歡歡？
夏歡歡是知道那件事的，她這麼討厭自己，會不會把那件事告訴阿奕？
如果阿奕知道……如果他知道……
“夏歡歡？”她指尖發顫，喉頭發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是我們高中同學，那個夏歡歡嗎？”
聽到顧雨汐這句話，楚昀奕的心沉下了幾分。
她還是不願意跟他坦白。
夏歡歡就在醫院工作，雨汐肯定早就碰見她了，可是現在她卻這樣說。
裴元跟他說，那些照片是假的，他當然也不相信那是真的。
可是，既然是假的，雨汐為什麼要瞞著他？
難道他就這麼不得她的信任？
“對，你還記得她？”楚昀奕扯了扯嘴角，幽邃的眸子緊緊地攫著她，似乎想要看到她的心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