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眾人一驚,齊齊往後看去,就見太子李琮抬步踏進了殿門。
他穿著宮裏日常行走不覲見的便裝,腰間的玉墜子輕輕晃動,人走進來卻不請安,而是徑直站到蘇薔身邊。
伸出胳膊,裹住了她的肩膀。
蘇薔微微一怔,看了他一眼。
你好這麼快?你怎麼來了?
李琮回看她一眼。
本宮若不來,指不定你就跟繼後打上一架了。
當著繼後和和微郡主的麵,他伸出手指,刮了一下蘇薔的鼻子。
“你看你,把母後惹生氣了不是?”
言語寵溺間略帶指責。
蘇薔偷偷白了他一眼。
繼後的肩膀微微塌下來,人也放鬆少許,看著太子道:“聽說你連日裏身子不太好,怎麼便出來了。”
繼後是無法對太子發火生氣的。
一來是因為太子體弱,怕前腳罵完後腳他便昏過去,皇帝那裏不好交代。二來,也是最重要的,自太子九歲先皇後病故,她一直以善待太子為人前人後典範,這才得了先皇後母族尊重。
就算以後繼位的是李璋,她也要得到先皇後母族支持的,不然麻煩不小。
“來人,給太子看座。”她把身前的碗推到一邊,臉上不無關切道。
內侍取了春凳放在太子麵前。李琮扶著蘇薔的肩膀,把她穩穩按在春凳上,自己卻沒有坐。
內侍隻好又取了一把。
太子這才坐了,看向繼後道:“卻不知太子妃怎麼惹得母後動了怒,本宮回去一定多加斥責。”
看你那袒護的樣子,會斥責嗎?
一直沒有說話的鄭夙微這才站起來,緩緩向太子請安。太子揮了揮手讓她隨意。
果然是吵架了吧。
蘇薔心裏揣測他們因何事而吵,覺得有些意思。
繼後輕輕抿嘴,搖頭道:“不過是尋常的事,太子妃來要我宮中的嚒嚒去服侍她,本宮正要答應呢。”
“哦?”李琮轉身看向蘇薔,溫聲道:“咱們宮裏的嚒嚒不夠用嗎?本宮怎麼覺得每日裏晃來晃去的都是些老嚒嚒,真要是要人,也要些年輕漂亮的啊。”
說到這裏咳嗽了兩聲。
殿內的氣氛溫和少許。
“也不是不行,”繼後的聲音繼續道:“是本宮小家子氣了。”
李琮沒有接她的話頭,繼續問蘇薔道:“這嚒嚒要回去,有什麼用處嗎?咱們宮裏每月就那點例銀,可不養閑人。”
說得好像鸞平宮養不少閑人似的。
別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繼後的臉已經白了。
“本宮真是虧待太子妃了,讓你受委屈了,”李琮繼續道:“竟然讓你跑到這裏聽別人的奚落。”
別人,他說別人!
繼後的胸口急劇起伏,她的手握上桌麵上的杯盞。
蘇薔看著他溫和一笑道:“太子不知道,臣妾近日腰腿有些酸痛,想讓母後宮裏的嚒嚒住去東宮幾日,幫忙鬆鬆筋骨。”
“隻是鬆筋骨啊,”太子長籲了一口氣,放下心來:“這不是簡單嘛,本宮也會些推拿按摩之術,走吧,本宮回去給你鬆鬆筋骨。”
舉座皆驚。
堂堂東宮太子,未來的國之儲君,當眾說要給太子妃鬆骨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