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琮壓著心裏的歡喜,手臂裹住蘇薔在懷裏,深深吸了一口她發間的香氣。
“報——”外麵又有急報傳來,兩人站起來,神情緩緩從蜜意轉換成肅然。
“如何?”他背對著來人,調整最後一絲情緒。
“殿下!”那人頭上的汗珠掉落:“南夷皇子把陛下請到城牆上去了,喊話要見您。”
城牆……
請上去了……
李琮先是大驚,接著轉身看向報訊官:“你的意思是說陛下醒了?”
那人臉上也是憂心和驚喜交加的神色。早聽說皇帝陛下昏迷不醒,巧的是如今情勢危急,竟然醒了。
他忙把所見稟明。
李琮看向蘇薔,臉上也有些喜悅:“父皇醒了,看來張雀先的法子靈了。”
蘇薔點頭,也靜靜地笑了。
倒是報訊的官員一臉迷惑。怎麼太子殿下像是早就知道皇帝陛下會醒的?
他小心垂下頭,不敢再抬頭打量太子。這太子往日借著病弱的由頭在東宮閉門不出,沒想到事事盡在把握。以後這大弘的天,算是徹底變了。
“攝政王如何了?”李琮又問。
“去救援的林奕將軍已經掃平玉山,把攝政王救出。攝政王不聽勸告,直奔皇城而去。”
“無妨。”李琮道:“一會兒就能見到他了。”
到得城牆下不遠,果然見李璋已經披甲而立,站在城牆下。他麵色有些頹然,卻依舊撐著自己做出一副英姿勃發的神情。
倒是李琮神情仍然淡淡的,由於先前失血的原因,麵色依舊蒼白。
他見到李璋,遠遠喚了他一聲。
李璋看過來,神情很是複雜。
原本以為自己已握有大弘權柄,隻差一步就可以把這個病弱的太子清除,怎麼突然他就病愈了,突然他就握住了軍權,突然他就殺伐決斷把自己的人清除幹淨。如今南夷圍城,更顯出了他的羸弱。
且更氣人的是,南夷的大皇子司馬朔日,竟然是他往日的謀士章朔。
如今看到李琮到來,他頗有些沒好氣。轉身對著城牆喊話:“叫章朔出來見我!”
對麵的傳訊兵站在城牆上,頗有些趾高氣揚:“我南國沒有叫章朔的!我南國大皇子司馬朔日要見大弘朝太子李琮,不見別人!”
李璋一張臉氣得發黑。
李琮麵色冷淡地抬了抬,看向城牆之上道:“吾乃大弘太子李琮,貴皇子何在?”
司馬朔日沒有現身,不過城牆之上緩緩升起一個高台,兩個人相互攙扶著,被趕到了高台上。
一個是宣成帝,一個是三皇子。
城牆上是萬千敵兵,自己亦在對方弓箭射程之內。可李琮隻是緩緩理了理衣角,便鄭重跪下去。
“兒子給父皇請安。”他大聲道:“恭祝父皇江山永駐!”
城牆下數萬兵士一起抬手整理軍袍,接著齊刷刷跪下去:“我等,恭祝陛下江山永駐。”
李璋也跪下去,重重叩了一個頭。
大弘兵士以全無防備之姿跪倒在城牆外,為陛下請安。宣成帝熱淚盈眶,撫了撫身邊三皇子的頭發。
“起來吧。”他緩緩道:“愛卿們可有退敵良策?”
四周南夷兵士雖靜立不動,卻如同被雷擊中一般。
怎麼自己占了城池,對方卻渾然不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