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看著太子雲乾的冰塊臉,十分不想與他搭話,但出於禮貌還是回答道:“我是替補隊員,現在當然不用上場。”
再說了,她上不上場,和他有關係麼?他們又不是一個隊的。葉蓁不明白太子這是操的什麼閑心。
雲乾用眼角餘光打量了一下葉蓁,發現她最近似乎有些消瘦。從馬上摔下來畢竟不是小事,就算身體再結實的人也吃不消,更何況葉蓁這個小身板。
他哼了一聲,道:“摔傷了就老老實實待著,上了場也是平白丟人。”
他明明是想關心她,擔心她的身體尚未痊愈,可是話一出口就全然變了味道。
葉蓁偷偷翻了個白眼:“放心,我不會給太學隊丟人的。太子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雲乾把她的白眼看得清清楚楚,心裏有些輕微的惱怒。這個家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但不知為何他卻無法將自己的餘光從她那素淨瘦削的臉頰上移開。
“太子哥哥。”一個聲音在身側響起。
雲乾和葉蓁不用看也知道這是吳王雲楚。
雲乾在鼻子裏悶哼一聲算作回答,一甩袖子大踏步走掉了。
雲楚看著雲乾的背影一秒鍾,隨即轉過頭來看著葉蓁時已經帶上了三分笑意:“你還不謝謝我?”
葉蓁知道雲楚是為自己來解圍的,本來心裏還有點感謝的意思,可被雲楚這麼先提出來了,她立刻覺得這家夥十分無賴。
“謝你做什麼。”葉蓁沒好氣地說道。
太子和雲楚倒像是一母所出,性格脾氣怎麼都這麼惹人討厭呢。
“要不是我來了,你再說什麼定會惹怒他,到時候連我都救不了你。”雲楚依舊搖著折扇,油腔滑調地說道。
“我又沒觸犯律例,他能把我怎樣。”葉蓁不以為意。
太子雖然脾氣不怎麼樣,但一直以來並沒有聽說他有過什麼欺壓百姓的荒唐之舉。再說了,今天陛下和皇後都在場,太子隻怕比平日更收斂些才對。
“你啊你,”雲楚用折扇虛點著葉蓁的鼻子,連連搖頭,“平時看著挺聰明伶俐的一個人,沒想到也有糊塗的時候。”
葉蓁不想再和雲楚打啞謎,她看了看擊鞠場,馬術表演已經接近尾聲。
“殿下,你趕緊回去座位上看比賽吧。”葉蓁說著扭頭向淨房走去,“當心一會兒陛下找你。”
葉蓁丟下一臉悻然的雲楚,走上了一條林蔭籠罩的鵝卵石小徑。這個皇家禁苑麵積比宮城還大,裏麵除了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各種名目繁多的花木競相爭豔,十分賞心悅目。
她在花木叢中站立了一會兒,呼吸著令人胸臆舒暢的新鮮空氣,想等馬術表演一結束就回到座位上,靜下心來觀看比賽。
林蔭深處枝葉響動,一個人影穿花拂柳而來。
“一會兒如果你要上場,一定要注意安全。”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葉蓁沒回頭,卻漾起一臉笑意。
身後站著的是一身石青色長袍的雲澈,他看著葉蓁的側顏,眼前卻不斷幻化著那個明豔不可方物的真真,和此時這個倚花人獨立的葉蓁。無論是哪一個,都已迷了他的眼。
“放心吧。”葉蓁輕輕扯過來枝頭上的花朵細細嗅著,眼裏笑意如水,“多半沒機會上場,太學裏能人輩出。即便上了場,有契巴爾陪著我,沒事的。”
雲澈點了點頭。他知道即便葉蓁真的上了場,自己也什麼忙都幫不上。但他今日特意把雲楓帶在身邊,並囑咐他無論如何不能讓那日在芙蓉園的一幕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