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宸頓在那裏,久久心髒難以平複。撲通——撲通——緊張地跳著,那根弦似乎還在繃緊著。

“你嚇唬我,混蛋!”過後,趁他不妨,她突然來一腳,狠毒踢向他下體。聽到他喉中隱約囈出的悶哼,看著他鎖緊濃眉時,無懈可擊麵龐上掠過的那一絲邪佞,她卻還無意收斂,甚至笑靨如花。

“嘖嘖,真的很疼嗎?很疼、很疼嗎?抱歉,原諒我,我是真的無法體會你的痛苦,所以才決定先走開。”梁雨宸聳了聳肩,眉眼妖媚明亮,得逞般的笑容蔓延唇角。“其實你可以告我防衛過當的。但前提是,你的那裏,確定犧牲了!”

“丫頭!!!”北辰冥吃痛地立在那裏,像根飽受摧殘的竹竿,風霜洗滌過眸底,眸底綠芒越來越深。

“誰讓你咬我?”梁雨宸踏出門檻,回頭突然伸出舌頭扮個鬼臉。看著那丫頭如此腹黑可惡,北辰冥挺直了腰,收緊了掌心,薄唇濡濕過後被晨光照的刺眼,輕動,發出極低的話音,“梁雨宸,我要定你了!”

早晨收拾好一切,梁雨宸便出發去公司。剛走出去,打開車門,從旁邊忽然冒出一個女人,一把扯住她頭發便撕吼咆哮,“小賤人,竟然串通你男人吞並我辛辛苦苦經營起來的公司,你到底是不是老頭子在外邊跟雜毛女人生的雜種?別以為你嫁到了喬家,就能騎到我頭上來,我告訴你,我能讓你嫁過去,也照樣能讓你慘兮兮滾回來!這輩子,你想都別想……”

賈敏君扯著她頭發往車門上撞,順手便像打蒼蠅般打來一耳光。梁雨宸眸子一栗,搪住她手腕輕嘲,“小媽,你瘋了嗎?”

“小賤人,你敢反抗我?”賈敏君拿起包,作勢要砸死她。而此時,半隻煙蒂卻‘咻’如流星劃過,正插中她眼睛。她哀號一聲,忙蹲了下去,貴婦人的形象粉碎成渣。而從旁,北辰冥正把玩剩下半隻雪茄,緩步走過來。

“雖然有人告戒我,不能隨便插手。可我還是該警告你,以後、最好滾去一個我看不見的地方。否則——”他薄唇微勾,丟下煙蒂,皮鞋悠閑碾了過去。順手撈起梁雨宸塞進車裏,然後庸懶坐進去。銜起根新的雪茄,點燃,身體後靠,轉頭時墨鏡占據大半張臉,令他繃緊的下巴酷的霸道,冷感薄唇不急不緩丟出最後一句,“你連買棺材的時間,都不會有!”

賈敏君瞬間呆楞那裏,看著跑車一溜煙開走,見過諸多世麵的她,腿竟然抖的厲害。

梁雨宸開著車,斜看他眼,“你又上來幹什麼?”

“送我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

北辰冥雙眼沒有睜開,似乎很困倦,卻還是邪魅勾唇,“笨蛋,你去哪,我就去哪!”

“你……”

“當我不存在,或者你也把眼睛閉上。隻要你撞不死我,隨你!”很明顯,北辰冥是跟定了她的車。看著他困的發呆,卻還耍無賴,梁雨宸依稀覺得,他是有意在保護她,可卻總一副高深莫測的深沉模樣。

她知道,他對她好。

可是真好,還是假好,卻沒人能說的清。就像雨中的電纜線,他同樣不可靠,她也不敢靠,感覺永遠比理智愚蠢,愛情、是這世上最要不得的東西!

德仁醫院中,徐媽正幫喬晟燁收拾東西,順嘴便聊了起來,“少爺,夫人的朋友走了嗎?”

“朋友?”喬晟燁聽著,忽然有了興致,“老婆,也有朋友嗎?”

“這怎麼說的呢,夫人性格那麼好,招人稀罕著呢!隻有少爺身在福中不知福,以後準是要後悔的!夫人不是讓我來照顧少爺,空出來房子,說是有朋友要搬進去住幾天。喲,你看我……”

意識到喬晟燁的眼神,開始變得不對勁,徐媽忙禁口,明白好象闖禍了。果然,見喬晟燁細若美瓷潤玉的臉龐,沉浸在一種冰冷白霧般的妖嬈中。他優雅掀開被子,華麗笑容越來越嗜血妖冶,“原來是學會了,背著我偷人。很好,既然老婆想飛了,我就幫、一幫她。”

徐媽一驚,突然心叫不好。剛打算出門去通風報信,卻聽到背後他的命令,“站住!不關你的事,徐媽,你最好學會放聰明點!”

隨著喬晟燁吞並梁氏,她如了他的願,背上了黑鍋。如果曾經隻是不被看好的傀儡大小姐,那麼現在,她徹底顛覆性成為梁家祖祖輩輩裏眼中吃裏爬外的孽種。恨著她,對她虎視耽耽,隨時隨地想綁了她,吃她肉的大有人在。

而她,便愜意地充當塵封的玻璃杯。不管杯裏是水,還是毒。隻要裝滿了,那麼,她就不失為最好的‘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