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清楚,她是北辰冥身邊的什麼人。她隻知道,一句“狐狸精”,讓她記住了那不知死活的丫頭。

未露麵,而先樹敵的,隻有兩種人。一種,諸葛孔明。一種,蠢豬!梁雨宸冷笑地坐在沙發上,恨恨咬住下唇,確定她是後者!

“冥哥哥……”

她抱緊了抱枕,念著那一句。輕輕淡淡,像風吹過,不由酸歪了嘴角。

“見鬼的冥哥哥!”

不須臾,她對著抱枕,用力打了兩拳。然後揪著一角,放在懷裏,當成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左右蹂躪著。眼底幾許不易察覺的淺紅火苗,伴著那肉麻的三個字而紅澄澄。盡管聲音還是冷漠無度,看似譏誚不屑一顧,可唇邊卻仿佛有一絲抽搐,令她比往常激動上幾分……

不一會兒,電話再次響起來。梁雨宸緊握著拳頭,貝齒輕抵間,迸出詭譎狠色。她故作幽雅問,“你找死嗎?”

對麵的人倒吸一口氣,顫巍巍地開口,“梁,梁小姐嗎?”

聽見不是那女人,梁雨宸恍然正色,“對不起,江醫生。”

“沒關係,沒關係,梁小姐今天心情好象不是很OK。”對麵的醫生邊捏把冷汗,邊繼續說,“經過幾個國內外權威專家的討論,一致認為,梁先生經過了這次手術,醒來的幾率能達到百分之七十以上!梁小姐,恭喜你。”

“真的?”

“可是,抱歉梁小姐,由於院方的疏忽。梁先生今天下午,被一位先生接走了。”

“什麼?”

“他的親屬欄,填寫的是……”

聽完,仿佛秋雷劈過頭頂,烏黑發梢上冒起了白煙。她額頭挑起了幾條黑線,嘴角不知何時,已經徹底抽筋了!此時已然不止是吃味了,而是吃驚,是吃鱉,是吃了大虧……

他的親屬欄上,填寫的是……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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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通話後,梁雨宸迅速趕到醫院。可那間病房早已人去床空,沉睡了三年後,腦細胞終於慢慢複蘇的梁宇成,已經被人接走了。

看著那張總是躺著梁宇成的病床,已經疊的整整齊齊的被褥,梁雨宸的淚在眼眶中流轉著。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她等了他三年,她一直沒有放棄。終於有一天,看見這張床空了。即使,燈光打進門簾,刺了她的眼,讓她不得不麵對——爸爸失蹤的事實。

梁雨宸沒有當即報案,而是硬著頭皮去找喬晟燁。縱使她當初,話狠如釘,請他老死不相往來。可如今,為了爸爸,她不得不赴趟鴻門宴了。

可惜,今時已經不同往日。曾經那個無所不在,埋伏重重的男人。已經在各類公眾場合,吧會所消失。曾經鎂光燈下,驚豔妖冶的男人,不止喬氏大廈不見,連喬媽媽也不知他行蹤……

他的貼身秘書,更是三緘其口,高傲地將她拒之門外。如今能找到喬晟燁的人,恐怕隻有那個古靈精怪的小惡魔了。

梁雨宸當晚,來到喬子軒家。那是一間私人公寓,沒有奢華擺設,隻是糅合著流行元素的個性。公寓不大,隻適合單身,左鄰右舍,都不清楚他是喬氏家族堪稱鬼才的小少爺。

隻知道,那住著一個有著花美男外貌的酒窩男孩。養著一隻吉娃娃,家裏三教九流都有,堪稱烏煙瘴氣……

梁雨宸拿著名片,走上樓,按下了門鈴。半響,喬子軒衣衫不整地出現在門口,一手搭在門框上,清澈如雨露的大眼微微攝出抹邪光。打著哈欠靠近她,嘴角銜起惡劣壞笑,小酒窩淺淺嵌在如玉兩頰上。

“堂嫂,這麼早?”

“天已經黑了!”梁雨宸伸手摸了摸他額頭,再瞥向房裏。一個女孩正不迭穿起絲襪,好似偷情未遂,匆忙從門縫裏擠了出去。

喬子軒沒有阻攔,隻是把梁雨宸請了進去。當著她的麵,換了件米黃色T恤,嘴裏銜了根棒棒糖,閑來無事地坐在梁雨宸對麵,雙眼笑彎若月,捧著兩頰,湊近她咫尺處。幾分可愛,幾分痞氣,還有幾分心計。

“你堂哥在哪?”梁雨宸看著他看似無害的眉眼,輕笑。

“我堂哥在哪,你要去問我堂嫂啊!”

“小東西……”

“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哦。”他眨了眨眼,神態輕佻,笑容無辜,帶著一種憋死人的惡劣氣焰。半響,他向右一靠,翹起二郎腿,對喬晟燁閉口不談。儼然是一副,早已被下了封口令的樣子。

梁雨宸也不羅嗦,悠然站起來,帶著一分曖昧,九分逼迫試探著,“聽說,你有個神秘女友?”

喬子軒可人的麵龐,轉瞬一變。身體,能感覺明顯的繃緊。一秒間,便探出了手,勾緊梁雨宸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