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養條狗,也是有感情的。為何他對她,卻總是不理不踩?獨自靠在門框上,修長的指顫抖夾起一隻煙。放在唇角的一瞬間,無奈搖了搖頭。
他隻是,她懷裏的空氣。就算得到幾分眷戀,也還是空氣。陪她呼吸,陪她疼痛,卻始終還是空氣……
他從來都沒怪過她,隻是愛到深處,心會變得貪婪。微閉上雙眼,在煙霧繚繞中心一點點的寒。
突然,一抬頭間,迎麵一個拳頭。他還來不及閃躲,粉拳已經襲向鼻子。兩行鼻血,便那般悄悄淌下來。
看著她莫名其妙的一拳,喬晟燁微怔,“你……”
她不知何時回來的,還戴著厚厚的口罩。好似防毒氣病人般倒退兩步,“跟我回去,別再害人了!”
“……”喬晟燁狹長雙眸,有點無辜……
話落,喬晟燁‘撲通’一聲倒在地上,鼻血竟然化成黑色。女人們急忙倒退,隻有她跑過去搖晃埋怨,“早告訴過你,得了這種病,就隻能禁欲。被你泡過的女人,都已經死了,隻剩下我人不人鬼不鬼,可你還不安分!”
她抱著他,又憤怒又難過地說,“請救救他,請救救這個混蛋。誰能救他,我就把他給誰,我……”
她話剛盡半,異國辣妞全部一轟而散。即使心有疑竇,可還是沒人願意冒險抱個毒氣彈邀功。梁雨宸見狀,霍地站起,“你可以起來了。”
喬晟燁擦去起了化學反應的鼻血,優雅趨步,“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我是不想要。可你也看到了,沒人接收你。”
“在你眼裏,我是空氣嗎?”喬晟燁跟著她走上樓梯,對她的冷淡耿耿於懷。
“不是。”
“那是什麼?”
“男人!一個不用作假,也是滿是巨毒的男人!”
“你就一點也不介意?”
梁雨宸推開房門,蹙了蹙眉,“晚安!”
“真的一點都不介意我抱別的女人?”
“晚安!”
“回答我!”
梁雨宸反複揉著太陽穴,靳了靳鼻子,終於在他的不依不饒下爆發。桃花眼一瞪,貝齒一咬,雙唇慍怒迸出,“好,我回答你!聽好了!我介意!我介意!我很介意!聽懂了嗎,把頭縮回去!”
‘砰’
將門用力一關,聽見他鼻子被夾的吃痛聲。她煽著發燒的臉,撇嘴輕哼,“幼稚!”
“懂了!”
夜已深沉,閣樓風沙沙。喬晟燁捂著夾痛的鼻子站在門外,仔細品味她被逼瘋的話。嘴角跳出一抹笑,一張緊繃陰沉的臉頓時柔和化。陰鷙的瞳孔,暖溢朵朵桃花……
“早!”
第二天早晨,梁雨宸跟喬晟燁不約而同從房間走出……
一件白色真皮夾襖的他,詩畫般的美。雙腿優雅邁出去,自然逼近她腳尖,直到了她靠回了門框。“早……”
替她將那縷礙眼的劉海掖向耳後,他低眉仔細端倪她眉眼,“哎呀,宸宸你昨晚好象睡的不好,竟然這麼重的黑眼圈!”
梁雨宸啞然半響,也伸手摘下了他那副不倫不類的墨鏡。“喲喲,你的狀況看起來,好象更糟糕!”
喬晟燁斂起笑,將墨鏡重新戴回去。雙手悠然插褲兜中,狐樣的眸子狹長如影。“那是因為知道你失眠了,我想陪著你而已。怎麼,不允許人紳士,不允許人婦唱夫隨嗎?”
梁雨宸庸懶笑了笑,“當然允許,但是現在我們該走了,黑眼袋先生!”
喬晟燁不急不緩跟在她身後,笑容不減,“遵命,黑眼圈太太!”
“幼稚……”她無奈搖搖頭。
“認識你之前,我不是這樣的!”
“是嗎?”
“都是因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婆,你說對嗎?”他還是一貫的妖孽,可去笑的人束手無策。就像覬覦獵物的狐狸,就算是隻猛虎,也會敗在他的笑裏藏刀下。
他其實,也不是那麼嗜血。他的獠牙,隻會對準她。溫柔地,一口一口吃掉她。所以她習慣了,在他喋血的溫柔下喘息。至少,他有多致命,就有多愛她。為一句“介意”,能徹夜不眠,她都不知他是真的聰明,還是真的傻……
“昨天晚上,破壞了你的好事,真是抱歉。”
“……”
他斂起笑容,頓下了腳步。很顯然,臉色有點難看……
“如果有下次,我會成全你的豔福不淺!”
“梁、雨、宸!”
他那張細如美瓷的臉,頃刻沉了下去。推開門一陣梅香撲鼻,渡假村美景映眼底,可他卻滿麵陰霾,冷冷又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