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不知道,他都對徐默女士做了什麼?”

“為了巨額保險賠償金,他給徐太買了輛車,讓她開到那條路上等他。可提前他是給徐太吃了重症感冒藥,逼她喝了杯酒,又偷偷調換了她的近視鏡,變成現在這副反光鏡。所以警察才會認定,這是一場自然車禍……”

“陳先生,還有什麼補充的嗎?”梁雨宸氣若幽蘭,不急不緩地問。

“我沒殺人,我根本沒殺人……”

“哦?那是她說謊嗎?”

“是……”

“是她說錯了嗎?”

“是……”

“那她是漏掉了什麼嗎?”

“是……”

聽罷,她唇角自然上揚,在他麵前饒有耐心地問,“那她,是漏掉了什麼,請陳先生具體補充!”

“你……”

意識到自己掉進了語言陷阱,陳某氣憤難擋,恨不得撕了梁雨宸。“我沒殺人,我真的沒殺人,車是我送的,但是……”

“你承認車是你別有用心送的了?”

“我沒有,我跟我老婆關係雖然不好,但是……”

“那麼說,你確實經常對你老婆抱以拳腳,並且厭煩她了?”

“我隻想她有點事做,別整天纏著我……”

“陳先生,看來,你早就想你老婆消失了是嗎?”

“我不是……”

“因為她的保險金,保的都是你的名字。她的房產,也都歸你名下。隻要她死了,你就高枕無憂了。”

“你冤枉我!”

“冤枉?那你認識她嗎?”

“我不認識,我不認識這個女人……”陳某猶如驚弓之鳥,麵青唇紫,根本抵禦不了她的冷靜逼問。

“那她叫什麼你知道嗎?”

“我不認識她……”

“她是模特你知道嗎?”

“我不認識她……”

陳某一口咬住‘不認識’,謹慎地防備著。可梁雨宸隻是清幽一笑,便從容反問,“那她怎麼有你的電話?”

“我不知道……”

“她怎麼有你的房子鑰匙?”

“我不知道……”

“一個不認識的人,肚子裏怎麼會有你的孩子?”

“她有孩子了?”

梁雨宸撚著一紙診斷書,笑靨如花,“剛出爐的化驗單,陳先生要不要過來確認一下?”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懷孕,我根本沒……”

頓時,庭上一陣死寂,陳某呆楞地啞然……

“你怎麼知道不可能?還是,她就是被抓奸在床的外遇?”

“不可能,我隻跟她吃過幾次飯,根本沒碰過她……”

“你不是說不認識她嗎?”梁雨宸把化驗單揉皺了,丟向他麵前。他一看,隻是一張白紙,頓時咆哮出來,“我沒殺人,我根本就沒殺人。我隻想跟她改善關係,想她別跟我離婚才……”

“想她別改房產,改遺囑,這就是你的動機嗎?”

“我……”他有口難辯,隻好咆哮出聲,“你是什麼狗屁律師?”

“法官大人,請追加他一條藐視公堂和侮辱罪。陳某的動機,過程以及結果已經很清楚了。近年來,為財為色殺妻的案子屢見不鮮。追根到底,不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的緣分不在了,不是拋妻棄子的道德不在了,而是法予以犯罪人的刑責太輕了。試問,誰不想白頭攜老,誰不想家庭美滿。可偏偏一個風華正茂的女孩嫁進去,勤勤懇懇相夫教子,忍受著老公的折磨暴打,忠貞不二地守護這個家,為孩子付出一切的女人。抬出來時,卻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請法官大人,為這個好妻子,好母親,為這個心寒的死者討一個公道,也為世人討一個公理,對被告予以重判。我的話說完了……”

本庭宣判,被告陳……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宣判的結果,一如想象的大快人心。可不知為何,看到陳某憤怒對她揮起拳頭,她卻看到了姚宛兒的笑。

“梁雨宸,你冤枉我,你不得好死……”

陳某大聲罵著,那般淒厲。梁雨宸不以為然,轉身便走。可他背帶走,從她眼前走過的那一刻,她卻看見他兩行真實的眼淚,“我對不起老婆,我傷害過她,我背叛過她,她都原諒了我。在我手術快死的時候,是她照顧我,沒日沒夜,累了一身病。我想改,我想重新對她好,可她……我沒殺人,我想她早點安息,我想贖罪……”

那一刻,她的心,突然有些沉重。打贏了,卻似乎壓力更大。走出法庭,意外地來了一群記者。將她包圍起來,對她進行深入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