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讓你照顧他嗎,我不是讓你好好看著他傷口,看著他換藥的嗎?什麼都不知道,你就是這麼告訴我,這麼照顧他的嗎?你還是我認識的徐媽嗎,恩?”
“夫人……”
“還不快送醫院,還站在這裏等什麼?”
第一次看見梁雨宸對她發這麼大的脾氣,這麼犀利,這麼可怕。徐媽邊擦著冷汗,邊躲到一旁避難。
“Boss,一輛車剛剛沒油,一輛車的刹車有問題,隻能等洛醫師來了。”雲翼說罷,也是捏了一把冷汗……
梁雨宸狠狠握了兩次拳,才低頭撐開他雙唇覆上去,邊做電胸,邊大口大口做人工呼吸,直到氣短。可他卻還是,知覺全無,死了一般……
“給我一根針!”
徐媽取來一根細針,有絲遲疑,“夫人,還是不要了吧?”
“給我!”梁雨宸拿過針,利落紮在他人中穴上,相比於之前的拙劣,這次卻利落無比,紮的奇準。“換根長的。”
徐媽顫巍巍遞過去根長針,心都在哆嗦,“夫人,不會紮壞了吧?”
“再換根粗的!”
“把細錐拿來……”
“把所有的針都拿過來……”
看著梁雨宸那般認真,一根根地紮著,他們都倒抽一口氣。似乎看見沙發上的喬晟燁,可憐的淚花,正在悄然閃爍。
“把電擊器拿來……”
本以為已經結束了,可又換來了新一輪的折磨。看著電擊器,落在他略顯顫栗的胸膛時,一次一次。看著喬晟燁還在死死閉著雙眼忍著,小不點一把抓住狗毛,不停地打顫。哇,還有比老爸更可憐的嗎?
直到洛醫師來了,她才停了下來。一個小時後,臥房裏隻剩下兩個人。洛醫師邊給他拆繃帶,邊忍不住地笑,“總裁,你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可好象又有了內傷啊!夫人的救治很專業,中西結合,強弱得當,可惜用在了正常人身上。”
喬晟燁大手捂著胸口,一陣苦笑。她學什麼都快,前段時間紮殘了他兩隻手,現在救殘了他全身。愛上她,還真是生死不能……
“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說了,告訴她你不能受太大刺激。她很聰明,不會再逃跑,或者把自己關起來了。”
“那就好……”
隻要她能走出陰霾,什麼折磨,他都無所謂。就這麼慢慢閉上眼,疲憊地睡下。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沒起來……
或許他是太累了,太累了,這些天每天晚上,她都能感覺他給她蓋被子,感覺他坐在她床邊到天亮。每天都能感覺他那雙滿是心疼的眼,感覺他看著她的目光那麼疲憊,那麼憂傷。或許,她是真的,讓他擔心了……
屋裏很暗,隻開了一盞台燈。她怕太強的亮度,會讓他睡不安。窗簾拉著,可星辰還是隱約透了進來。
她一直在陪著他,陪了一天一夜。惺忪的眼溫柔落在他眉宇間,伸手替他拂平了眉頭。她不喜歡他皺眉的樣子,她不喜歡他不開心。她不喜歡他總在她門外踱來踱去的腳步,不喜歡他的歎息。可他們……還回的去嗎?
“對不起……”
她吻著他紮人的胡茬,痛苦低喃。對不起,是她太認真,是她太自私,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是她太倔強,是她不敢告訴他,可她……愛這個男人……很愛,很愛……
他睡的很熟,下意識將胸前的東西攬進懷裏,溫柔地包容。她緊緊壓在他心窩上,感覺他溫暖的心跳,一次次讓她忍不住……
“老公……”
她埋在他左心房上,沙啞地說,“我愛你!”
“老公,我愛你!”
“老公,我愛你。”
老公,我愛你……
她在他胸前,忍不住地哭。說著我愛你,說著不是你不行,說著那些,她從來隻會放在心裏的話。那天晚上,她好象把滿腹的秘密都說了出去,好象把這輩子的情話都說給了他聽,說的一幹二淨……
第二天早晨,她從房間走了出來,像往常一樣洗漱上班。衛生間中,她正在刷牙。喬晟燁走進來,開始刮胡子。兩個人在一麵鏡子前,各占一半。一個滿口泡沫,一個擠著刮胡膏,看起來默契十分。
“今天去上班嗎?”喬晟燁轉眉看向她,看她刷牙的樣子。
“恩……”
“準備好自己給自己翻案了?”
“恩……”梁雨宸不溫不火地應著,眼睛很腫,猶如核桃,讓他有點起疑,“昨天晚上你來過我房間了?”
“沒有。”
“奇怪,我怎麼好象聽見你的聲音了?”
“幻覺!”她言簡意賅地說,吐出泡沫,含了口水。迎著他熾熱的眸光,她頓了頓囫圇不清地問,“怎麼這麼看著我?別看著我,你專心點,喬晟燁,你到底是在刮胡子,還是在刮皮啊,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