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她指著他鼻子,半響,還是無言。
怎麼也想象不出來,這麼句混帳話,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
雖然他從機場回來那天開始,她就沒正眼瞧過他。可不得不承認,他算大財團公子爺之中屬一屬二的。
優雅,沉穩,有氣度。溫柔,邪魅,看起來深不可測。最關鍵的是,他高貴,紳士,尊重女性。雖然為人是有那麼一點的腹黑,可還不至於招人討厭。
可這一刻,聽見他這麼無恥的條件,蘇夏想都沒想,‘啪’地把車門一摔,直接告訴他三個字,“不可能。”
他跟她,都不是十七八歲幹盡蠢事不負責還可以回頭的孩子了。他們的背後,是法律,是道德!就算再怎麼,她蘇夏這輩子,都沒興趣在一個人身上,栽第二次跟頭。
“以後別來找我了。”
她走到鍾塔下,突然轉過頭,冷冷地說,“我當你死了,你以後見到我,也像那三年一樣,當我是死的。”
黎暮遲沒急著追出去,似乎也沒解釋的意思。對於這突然轉惡的關係,他隻氣定神閑地接受。然後點燃一支煙,靜靜地、靜靜地抽著,不知道那煙霧裏的笑容,到底代表什麼?
“神經病。”
蘇夏邊走,邊忍不住低罵。
讓她離婚的時候,去幹結婚的事。那他結婚的時候,幹什麼去了?
當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跟在他屁股後麵,卻連他的背影,都夠不著的時候,他跑去抱誰去了?
當她新婚夜,一個人獨守空房。別人問她老公呢,她強忍著淚水說出差的時候,他跑誰被窩裏溫存去了?
當她失落地跑回國,被老爸老媽逼問新郎是誰時,他有沒有這麼大方,回來跟她履行夫妻間的一切?
她是不知道他想保護的女人,到底是誰,有多嬌弱到連正牌少奶奶都受不起。更不知道他跟她是不是分手了,他為什麼突然回國?
她隻知道,他們離婚了,甚至比社會上大多數離婚夫妻離的還徹底。因為他們既沒財產問題,也沒撫養權問題。連鬧上庭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平靜,這麼理所當然。
一個人走在整齊的斑馬線上,靜靜看著蔚藍的天際,無雲的遠處。看著風起風落,萬事無常。她怎麼都想不到,算命的口中能大富大貴,幸福美滿的她,長大了,居然能混的夫妻離散,還窮到賣兒子。
寂靜無人時,獨自歎了口氣,將這些苦澀盡數咽去。她才抬起頭,依舊優雅地朝著事務所走去。
最近事務所的生意,在一定程度上說,是比平時好了些。不過來谘詢的,不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是有關黎總婚變的題外話。更有甚者,記者偽裝客戶,跑來這裏套口供。
實在忍無可忍,蘇夏才起身回自己的辦公室。
剛剛坐下來,還沒到五分鍾,餘默默便抽風一樣打進來,“夏夏,趕緊的,收拾收拾,陪姐耍流氓去。”
“表姐,我很累,你自個喝紮啤酒睡了吧!”她懶懶地看了看手表,都中午了,連飯都沒吃呢,她也快耍流氓了。
“死丫頭,有個小妖精勾引你姐夫,還敢告他強jiān。”
‘噗……’
她一口水噴了出去,半天才哈哈笑起來,“有律師不用,你耍流氓。”
對麵的餘默默更是咋呼的V5了,簡直是當之無愧的犀利人妻,“你當我姐吃素的?我餘默默的男人也敢碰,我要她嚐嚐21世紀的女性究竟是靠什麼保家衛夫的?”
“呃……”
“別廢話,趕緊過來商量一下。”
聽的出來,這次這位太太是真的火了。
“等我忙完手頭的事,就馬上過去。”
她應了句,便把電話當機立斷的掛斷。
然後拿過幾個月如一日的盒飯,開始匆忙地吃起來。邊吃還邊翻閱下相關條文和相關案件,免得表姐以為她不夠關心那個據說很厚道的表姐夫。
“這飯還真難吃。”
信譽商家,往往是信譽後,就變商家了。律師是這樣,外賣也這樣,這個世界真是沒救了。她硬是吃了幾口,然後幹嘔了足足十分鍾。
直此,她才確定,她的確跟以前不同了。
至少肚子裏這孩子,矜貴著呢。
“等等,等等,我馬上過去。”
接過響起的電話,她隨便說了句。剛打算掛電話,對麵卻傳來了那低沉詭譎的話音,“是我……”
“收到我的見麵禮了嗎?”
他的語調平緩,充斥著淡淡的玩味。相比上次的唐突以及百分百的霸道,這次完全是茶餘飯後的消遣。那略帶著醉意的口吻,透過話筒戲謔有度,如同落地窗前斜映而入的光束,庸懶而沉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