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才離開她一會兒,就都過來找她玩兒了?”他半抬起臉,斜睨過去。看起來,還是優雅紳士,眉眼也邪魅的沉斂。可他的聲音,卻沉若悶雷,聽的人發寒。
“不怕我會不高興嗎?”他唇角,慢慢勾起抹寒冷至極的笑容。仔仔細細檢查完她表麵的傷痕,確定她已體無完膚,連心疼都心疼不過來的時候。那一貫的溫柔,終於被寒意取代。薄薄的唇,不需醞釀,便無比冷酷地牽動,“都給我滾!”
包括蕭莉莉在內的所有女人,都猛然一哆嗦。連蘇夏,也一懵。盯著他繃緊的下巴和那張慍怒的臉。好奇,他今天的火氣,怎麼會這麼大?奇跡啊,奇跡,這是他的前夫史上,最大的奇跡!
見狀,蕭莉莉忙打算腳底抹油,趕緊撇清關係。
“原來蕭經理也在!”
“黎總,跟我沒關係!”蕭莉莉忙否認,她不是主謀,絕對不是主謀!黎總今天,能不能不這麼注意她啊?
“老板娘身體不好,過來幫她拿包。”
“老板娘?”蕭莉莉一愣,不敢深想,忙過去幫蘇夏拿包。
“從今天開始,你不用來黎氏上班了。幫我伺候老板娘,聽她差遣。”黎暮遲的一字一句,都那麼沉而有力。絲毫不容許,任何人的任何置喙。
“那幾位小姐,滾之前,能幫著拎拎她的鞋嗎?”
“好!好!”幾個人忙過來幫著蘇夏拎著腳下掉落的鞋,誰都清楚黎總的手段,讓誰後悔活在這個世上,絕不是什麼難事。所以誰都不敢,明目張膽地逃跑。隻得跟在後麵,吃著啞巴虧。
黎暮遲瞥了眼她手中捏著的麵具,眸光驀地,灼熱了幾分。半響,他微微蹲下去,拍著肩膀說,“上來吧,我背你。”
“不必了。”她擰著受傷的腰,不想被他瞧著,太難看!
可他卻一把逮住手腕,“你想去哪兒?你能去哪兒?你哪兒都不能去,上來!”
蘇夏眼一瞪,呀,跟她耍霸道!這個男人,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蘇夏負氣地爬上他的背,就像一隻野蠻的樹袋熊,雙腳狠勾住他精腰,雙手比三尺白綾繞梁還緊。
看著他緊皺眉頭,看著他一張壁畫般的臉上汗如雨下。看著他喉結重壓滾動,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蘇夏才彎起一抹甜笑,懶懶地靠上那副對她來說,陌生、卻也足夠寬闊的脊背。
本以為骨架削瘦的他,不該是這麼壯實。可他的背部線條,確是硬朗寬厚。躺上去,無端的舒服、踏實。
陰涼的天,風從牆脊樹縫中吹來。四周都涼絲絲的,隻有他的背,像避風的港灣,溫暖的、讓人想沉睡。
盡管明知,他是個殘忍的男人。他的溫柔,便似罌粟般,欲罷不能,卻毒深五內。蘇夏還是做出了,跟結婚那天一樣的選擇--緊抓著這個男人,霸占他瞳孔裏的全部!
隻是這次,被牽著鼻子走的,將不會再是她!
望著浪漫的音樂噴泉,大片的金桂街景。望著他走走停停的腳步,渡上肩頭的金色華衣,還有他沉穩的側麵輪廓,蘇夏凝起眸,“黎先生,你還想背我到什麼時候?等會兒包也丟了,鞋也丟了,我也丟了!”
“哈。”黎暮遲揚起薄唇,悠然停了下來。似乎心頭那絲沉澱下來的陰霾不快,都因她的一句話而消散。
終於不視他為空氣了?終於肯正視他這個前夫了?一句‘黎先生’,確實比那刺耳的‘小叔’動聽多了。
“以後別再讓其他男人背你了。”他說,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歡愉。
蘇夏湊至他耳廓,媚惑低笑,“怎麼?你又想著獨占我?”
“我是怕你也閃了他們的腰。”
“你!放心,跟你結婚三年,我已經閃了無數男人的腰,沒什麼大不了。”蘇夏指尖曖昧地撫過他粘著汗漬的脖子,反唇相譏,“倒是你,在這方麵,遠遠不如你的堂哥,黎亞斯。”
黎暮遲臉一沉,“你就那麼喜歡他?”
蘇夏懶懶一拖腮,深思。
“恩,他是比你溫柔,比你可愛,比你漂亮,比你有男人味兒。不過……”她話鋒一轉,似是給了他希望。可話出口,卻讓他的臉當即沉入穀地,“你也有一樣,比他招恨!”
“哈哈。”黎暮遲突然,詭譎一笑。拖著她腿的雙手,滑著滑著。在她一聲輕呼聲,倒退兩步。手一鬆,力道不輕不重,正好把她丟進了噴泉池子裏。
“我的前妻,你的眼睛出毛病了,好好洗洗。”他笑,黎亞斯溫柔、可愛、有男人味?他根本,就是個壞到極致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