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暮遲,你到底在幹什麼?”蘇夏突然回過神,忙上前扶住他。聽著他在她耳畔邪魅呢喃,“老婆,我現在的樣子,都是你害的。我要一步一步,走給你看。讓你心痛,讓你內疚,讓你看著那一百束花,就好像看到我的血,凝成花,紮成束,插在你床頭的花瓶上,每天陪你睡。”
“黎先生,你什麼變得這麼幼稚,而且這麼惡毒了?”能把一種詛咒,說的這麼沉靜,這麼詩意,她隻能說,沒見過……
“老婆……”
“恩?”
他慵懶靠向她,似乎還未放棄,隻不過依照‘強迫’準則,強硬無效,立刻換上溫柔攻陷,“如果不想成為我跟我親愛的‘堂哥’之間的棋子,就考慮考慮我的建議吧!”
蘇夏笑了笑,繼續扶他走上台階。
一階、兩階、三階……
每一階間距都不高,但扶他上去時卻特別吃力。摟住他腰間的手越來越酸,高跟鞋踩在台階上,好像分分秒秒都會滑下去。她幾度都想把他扔下去,可忍了忍,還是咬緊牙關,撐到了倒數第四個台階上。
剛立穩,一抬頭。才發現上麵齊刷刷一排黑影,黑色皮鞋壓在邊緣上,似乎毫無空隙。正中央,有人正等在那裏,看著這一幕。然後一步一步,走到蘇夏停住的台階上。俯身湊過去,停在她精致的鼻尖附近,然後……
下唇驀地落在她柔軟的雙唇上,停住。
一個吻,刹那間驚呆全場!
蘇夏也是,被突如其來偷襲著,驚愕閃過的鳳眸深處,隻剩下一片魚白……
噠--噠--噠--
窄而堅硬的台階下,風拍打得一波壓過一波響。空氣是凝滯的,稀稀疏疏的光斑,渡在一節一節的台階上。宛如鋪上了一條淡金色的薄毯,格外明亮,也格外反襯出當下這詭異至極的氣氛。
黎亞斯身子微微傾斜著,左手插兜,右手優美固定在她精致的下巴上。曖昧的注視,似焚燒的罌粟花。豔情,一觸即發--
蘇夏一把推開他,聲音陡然拔高,“黎亞斯!”
“黎亞斯!”而此時,有人比她的聲音拔得更高,形同低吼……
黎亞斯一抬頭,一股力道突然加注在他肩膀上。在他還來不及退上去,穩住姿勢時,已經伴著啪地一聲,重重摔下了樓梯。力道之大、之猛,即使他自詡身手敏捷,落地時雙腿都淤青磕腫,腳心也麻得半天痙攣著……
“這點力氣,我還是有的!”黎暮遲極力掩去瞳孔上陰鷙至極的色澤,一把摟住她小蠻腰,再一次宣告主權。
黎亞斯也站直了身子,指肚有意無意拂過留有餘溫的唇瓣,口吻輕佻,卻是一針見血,“這個吻,還真是香甜……難怪小暮你明知道你們的愛其實少得可憐,還不顧一切把她弄到手。寶貝,用心傷害過你,幾句甜言蜜語,就能把你哄回去嗎?”
黎暮遲箍在她纖腰上的手,突然收緊。這一刻,他隻恨自己,推得太輕!
“知道拉斯維加斯那場拍賣會上,他肯出高價買下你,是為什麼嗎?”
蘇夏凝眸,笑了笑,還不是最狼狽的時候,遭遇了名存實亡的丈夫?這種交易,還能編出什麼漂亮的理由?
“他說,展台上遭受鞭打的女人,好像還有點剩餘價值……”
這一句下文,讓蘇夏足足瞪了他半分鍾。雖然都過去了,也都一筆勾銷了,但往事如煙,還真是一句屁話!隨便勾起一段回憶,都是不堪入目。這一點,在他們身上體現的尤為淋漓盡致!
“寶貝,等你愛上他了,等你的剩餘價值被榨幹了。你就會發現,小暮還是那個小暮。但是黎亞斯,已經不一樣了……”
“我的堂哥,你的題外廢話不要太多!”黎暮遲沉下臉,一雙眸子似雪豹般危險懾人。薄唇牽動著下巴,一字一字都那麼擲地有聲。“我們夫妻之間的事,到什麼時候,都輪不到外人來插手!”
說完,他摟住蘇夏,一刻不多留。早知道今天的黎亞斯,會跟他爭一個女人的所有權。他決不會讓他作陪,還讓他知道這麼多該死的秘密--
“外人?”黎亞斯繼續撫著瓊漿欲醉的下唇,笑,他曾是寶貝的未婚夫,怎麼可能算外人?
董事會上,勢力分兩撥。一撥是黎暮遲這邊,一撥是黎亞斯。而像莫董事,早已被一層層剝瘦,基本從第二大股東,變成了擺設。
一方會議桌上,鴉雀無聲。
董事們都在左顧右盼,靜觀其變。一方麵為集團利益,一方麵則是黎家兩兄弟這層不尋常的關係。